[在线/原创/小说]落差【1986年9月27日】[masturbation][短篇]

[在线/原创/小说]落差【1986年10月4日】[masturbation][短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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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3年12月1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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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那过后的好几天，我和秋行都会一觉睡到大中午，然后再一起找方法消磨时光。晚饭之后一定会去海边散步。

“秋行，我想抽根烟，可以么？”

“别在房子里抽。”

“可是我不想从你身边走开啊。”我得寸进尺地靠在她的肩上。

但秋行却突然把肩抽出去，我措不及防摔在了床上“会会呀，我们之间是这么好的朋友么。”

“应该是吧，我们。”我故作冷静，但其实已经心烦意乱。对于我这种孤独了很久很久的人，任何一点风吹草动都让我惊恐，我不明白她话里的意思是什么。

“把烟给我吧。”她看着我手上拿着的烟，伸出手，我当然温顺地把它交了出去“火也拿来。”

“不要扔掉好么。”我的烟瘾实在是有些太大了，恐怕被丢掉了也不过是花钱才去买一包回来，最坏的情况甚至是去便利店偷一包来。

她把烟拿在手里揣摩着“你怎么认为我会扔掉呢?”

我用手撑着下巴，稍微想了想“觉得你就是那样的人。”

“什么样的人?”

“会强制让别人戒烟的人。”

“我确实想让你戒了就是，但，虽然我们是朋友，我也不该管你那么多就是了。再说了，这世上确实有些没有烟或者酒就无法排解悲伤的人啊。”

“……是吗。”我把头转向一旁沉思着，虽然我也不知道自己在沉思些什么。

过了好一会，从我身旁传来剧烈的咳嗽声。

我反应过来，扶住差点因为咳的太用力而摔到地上的秋行。香烟从她手上掉落到地板上，我顺势踩灭了它。

“咳咳…！咳…呕…”她捂住嘴，表情有些狰狞。我随手抓来了一个袋子，拍拍她的背，让她吐出来。我没敢去看她的表情，只是顺手熄灭了在地上的香烟。

“秋，秋行…?”她的反应逐渐小了一些之后，我慢慢地把她扶起来。

“哈——哈——”她一把抓住我，靠在我身上一阵一阵地咳嗽。那动静简直像快要把肺咳出来一样。

“没…没事吧？”我搂住她的腰，想让她尽量轻松一些。

“就这样让我靠一会就好…哈——不该试着把烟往里面吸的…”

冷静下来的空气让我稍微有了思考的能力。她刚刚一定是试了下烟，而且还深呼吸了吧，第一次抽的人绝大多数都会被呛到，被呛成这样的人也并非少见，然后就会乖乖远离香烟了。

“你为什么要突然试这个呢…”我实在不知道不喜欢烟的人这么做的理由是什么啊。

“因为我觉得，如果不体验和别人一样的感觉。就不能对对方指手画脚吧。”她慢慢把脸抬起来，问我“为什么这么痛苦的感觉，你会喜欢上呢？”

我回答不出来，但我想到曾经的朋友对我说过：我在生活中总是时不时为自己寻找痛觉，因为小时候经常被同学欺负，回家又要被父母用戒尺之类的“教育”。可那时谁又知道我会迷恋上这股感觉呢，但我一想，那毕竟是人生中最美好的时光啊，当然会迷恋上吧。她当时的无奈和我的无力感，都还清晰地刻印在我的记忆中。

“大概是因为，习惯了吧。”我只好这样说到。

“是吗，那看来你经历的事情比这烟草还要令人难受啊。”我的泪腺有些松动，但此刻无力，而且还在继续干呕的秋行，更让我伤心“来，还给你。”

我接过烟和火机，习惯性地放进了口袋里“感觉好点了么？”

“好多了。”

“以后不要做这么笨的事情，吓死人了。”

“我才不会再抽这么臭的东西…话说，你的口腔一定很臭很臭吧。”她边说着边捏着鼻子逃开了。

我用手把鼻子和嘴的部分包起来，然后哈一口气，能形容那味道的词，大概只有怪吧。不过要是长久抽下去，嘴里肯定会变得像她说的那样“我试了试，还好啦。”

秋行谨慎地靠过来嗅了一下，点了点头，貌似在否定刚刚自己的判断“不过，感觉继续抽下去会变得像路边的垃圾场一样。”嗯…形势听上去果然不太乐观啊。

她又恢复了往常一样的神情，一切都会原封不动地继续下去。只不过这天晚上在散步的时候，我顺路扔掉了口袋里的烟和火机。

“会会，干吗去了？”

“顺路去扔了些口袋里的垃圾。”

她看向我，那眼神好像在看一个说谎的小孩，不过也有可能只是我过于神经质了。

“李会。”我感觉自己就像猫一样，身上的毛因惊吓而立了起来。

“什么事？”但我还是装作很镇静的样子。

“下周一整周可以拜托你守下家吗？”

“怎么了？”

“我得去一趟医院。”

“医院？难道你生病了么。”我总是过于敏感地胡思乱想，此时，我只能尽量什么也不去想。

“不是啦，其实我父母都在医院工作。我每个月至少得去陪他们一周，不然下个月的生活费可就难说了。”说着，她的脸上露出耐人寻味的微笑。

“这样啊。那，我可以偶尔去看你吗？”我记得，秋行的家离这座岛上最大的那座医院并不远。

“你要是不嫌麻烦的话可以来看我呀，不过我要去的医院是对岸的那座。”说起来，如果是那么近的医院的话，也不至于拜托我看一周家了。

“那，电话？”

“这倒无所谓，不过晚上我准备明天中午出发。”

秋行一整周都不在的话…总觉得自己会做出什么恐怖的事情。

这些天来，秋行总说我是她最好的朋友，我不知道这对我来说是好事还是坏事。毕竟，我不能一厢情愿地认为她和我是一样的人。这样温柔的人，自然应该过上一个童话般的故事才对。

“我回来的时候，可不想闻到屋子里到处都是烟味。”

“真是的，我才不会抽啦。”

其实，能和这样的人成为朋友，已经很不错了。像我这样不知所谓得寸进尺的人才是该改变的那一方啊。即使她在我眼中是那么的美丽。

是啊，那么美丽。

可是除了我以外，她还会映入别人的眼眸。

如此一来，我总有一天会生活在这栋房子以外的某栋房子里。

我对我正感受着的事物觉得不舍。

这世上不乏失去后才知道珍惜的人，也同样不缺乏像我这样，只是刚开始感受到一点点就会觉得不舍的人。

“这几天要照顾好自己呀，如果心情不好，或者身体难受的话，就打电话给我。”秋行背着包，戴着鸭舌帽，看上去活力十足，好像是要去旅行一样。

“嗯。”我们在渡口旁聊着天，不断有人从我们身边经过。秋行确认好身上的东西都齐全之后，往前迈出一步。“秋行。”我几乎是下意识地叫出了她的名字。

她疑惑地把头向回探“怎么了？”

“那个…”因为连一星期的寂寞都忍耐不了，所以叫住了你。这样的话怎么可能说得出口呢“衣服上面…”我伸出手，她乖乖地把脖子挺直，让我绕过去帮她整理。我的手在衣领上反复顺过去，又顺回来，即使已经整理得很好了。最后，我把手放在她衣服的领口，轻拉了一下“好啦。”

“那，我走啦。”

“嗯，路上小心。”

我看着她走上甲板，然后越来越远。啊，那船就这么带着我喜欢的人离开了。我这么想着，心中随即滋生出一片荒凉。

我拿出口袋里的MP3，来填补我的空虚。

之后，我顺路到面包店买了当天的晚饭。路过烟酒店时，坐在里面的老板娘叫住了我“小李啊，今天不买一包么？”

我说上次的还没抽完，她却说就我的频率来讲，这两天都够我抽两包了。

“要是没钱，我先请你一根好了。”她把一根烟顶出烟盒，然后伸到我面前。我只好对着她伸出手掌，示意我现在不抽烟了“欸？你要戒烟么。”老板娘吐出一口浓烟，手撑着地板，若有所思“要我猜，肯定是喜欢的人不喜欢烟味，所以下定决心戒烟了吧。”

要是我在喝水，现在肯定会呛一大口“每次有哪个常客不买烟的时候，你都是这么猜的吧。”

“哼，现在的年轻人不就这样。”她对着天熟练地吐出眼圈“不过那些家伙一般下一次路过就会买了。”说完，得意的笑声立马传了过来“不过烟这玩意，对你这种天生丽质的小姑娘确实不好，戒了也好。我说，你要是真想戒的话，我以后可就不卖给你了。求我也没用。”

“你认真的吗？”我还是第一次听说靠这个赚钱的人居然因为别人要戒就不卖了。

“嗯。因为我有个朋友前段时间因为肺癌住院去了，估计今年就要告别人世了。”老板娘很年轻，此时她忧郁的气质和烟混在一起，别有韵味。不对，我突然在想什么啊。“你那么漂亮，要是用那种死法的话，会特别难看哦。”她开玩笑似地说着。

“放心啦，没有人会来我的葬礼的。”总觉得自己有时候特别没人情味。“不过烟我会戒就是了，还请你帮忙。”说完，老板娘给我递来一封已经拆开口子的信件。我问她里面是什么，她说里面有张相片，之前拿出来看了看，就连噬烟成瘾的她看完之后都有那么点想戒烟了。

我有点谨慎地把照片拿出来，毕竟是自己想象不到的内容。我定睛一看，那张图片上是被几乎被黑色完全污染的模糊血肉。

“这是那个人的肺哦。”我虽然听说过抽烟会得病然后死去，但是没想到会让身体里的器官变成这个样子。事实上，我看着这张图，心里有股想要呕吐的欲望。“我这种人到最后，也会是这种结局呢。

我有点心疼她，但我实际上做不了什么”那就少抽点，让那一天晚一点到吧。“我只会一些嘴皮子功夫。

”奇怪，你以前是这么温柔的人吗？“

“还有，你喜欢的人是谁啊。”我刚走了几步，老板娘突然探出窗子问我。

“保密。”我回头做了个俏皮的动作，但是脚步却没停下“喜欢的对象可是少女最重要的秘密哦！”而且，估计她也不知道秋行的事吧。

“那你可不要一辈子都说不出口哦！”她笑着，对已经走远的我喊到。

我回到秋行的家之后，吃了几片面包，然后一直看电视，直到晚上。

所幸我还没来得及习惯两个人一起睡，而且今天走的很累，躺在床上，不一会就睡着了。

今天也不小心习惯性地撒了谎，

毕竟我们才相遇这么些时间，

哪里好意思把那些话都说出来啊。

不过，如果能这样一直在一起的话，就算我一辈子不说也行。

但是这件事从最开始就是奢望啊。

 1986年9月27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