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线/原创/小说]落差【1986年10月4日】[masturbation][短篇]

[在线/原创/小说]落差【1986年10月5日】[masturbation][短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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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3年12月1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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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秋行？“

“哎呀，是会会呀，怎么现在打电话过来了。”

“唔，不方便么。”

“那倒没有，只是经常见别人都是晚上打电话，下午很少打的。”

“总之，那些刻板印象应该没几个能和我对的上，换言之就是，我无论时候给你打电话都不奇怪啦。”

“这样啊，我突然觉得你一天跟我堡二十四个小时的电话粥也不奇怪了。”

唉，如果条件允许的话，其实也不是不行啊“你笨吧，我看上去也没有那么奇怪啊。”

“因为觉得你是那种还挺好欺负的类型，我有时就想欺负欺负你嘛。”

“原来你是这么坏心眼的人啊。”

每次跟秋行打完电话，都能让我稍微放松一下自己紧绷的思绪。

我不知道自己在紧绷什么，只是每当夜晚的孤独向我席卷过来，我只能把她的大衣放在鼻子旁猛吸。她的味道和声音让我安心，我变得好奇怪，我变成了没有她就四肢无力，精神萎靡的病人，我不能停止想她，我一停止，就会想起那诱人的大海的拥抱。

这样的我，不就是变态吗。

“秋行…我…啊…“我夹着她那件大衣，手指在两腿间游动。我的鼻子贪婪地吸着秋行留下的香味，脑袋逐渐变得兴奋。

啊，我真是变态…“秋行…对不起…我…”可是我，说不出，喜欢。这个时代压抑着我，我被这个时代压抑着。我明明除了喜欢女生之外，没有和其他人不一样的地方啊。

“呼—啊…”手指在摩擦着，大脑感觉麻麻的。有点晕，但是我只有这个时候，才能感到一点慰籍。所以，这段时间，我只能靠着这种变态的行为来缓解心里的阵疼。

我为什么，为什么会这么累呢。明明只要装作正常人，就能够接近幸福。

但是我，不喜欢说谎。

“啊…啊—不行…不能在床上…”我害怕在床上留下味道，只能夹住裤脚往卫生间过去。浑身都好热啊，为什么会这么难受。

我没法忍耐，没法忍耐了。我在厕所前的地板上不小心滑倒了，干脆就在地上，靠着墙迎来了高潮。

全身彷佛被麻痹了。而我那纤细的心脏一面被微风拂过，另一面被暴雨摧残着。

为什么我会，活在这样的时代。

“喂，秋行?”

“是会会啊，怎么啦?”

“我一个人在这边有点寂寞。”

“这样啊，发生了什么令人寂寞的事吗？”

“其实我一直在等你打个电话过来，但是没等到，我就只好自己打过去了。”少女坐在床边，晃着脚丫。享受着现在什么也不用去想的悠闲。

“这么想我吗？我可是还有五天才回去呢。”秋行本想今天就撒下那个对她十分残酷的谎言，但她不知道说出去之后，李会这个本来就很忧郁的人会做些什么奇怪的事。至少，也要在她快回去前再说。

“所以接下来五天，我也会继续给你打电话的…”李会有些害羞地说着，因为她心里想，这明明只是朋友之间的电话而已。但她自己知道，这是烟草和酒精之外唯一能给她慰籍的事情了。

“我这边很忙啦，未必就有空接电话的。”她不想李会过分依赖她，如果继续这样下去，分离的那天她该说些什么才好呢。

“那，我每两个小时就给你拨一次电话，直到你接为止。”可是我啊，除了你以外还能依靠谁呢。

“说不定真的会有那么忙就是了，要不我每天忙完之后回电话给你吧。”啊，真是个难缠的家伙。

“那，你可别忘啦。“但是，如果你不愿让我依靠，我又能说些什么呢。

“当然不会忘的。”虽然我宁愿忘掉就是了，但是你希望我记住的话，我也说不出什么。

“那，约好了，今晚就到这里，睡觉吧。”其实我还想再跟你多说说话。

“嗯，晚安。”如果你能不这么粘着我就好了。

“晚安。”

…………

“怎么不挂？“

“不好意思，刚刚随手把话筒放在一边忘了。”

“快睡吧。”

“嗯。”

“…………”

“…………”

“…………”

“下次见。”

“嗯。”

好不容易，才成功把电话给挂掉了。

我躺在床上，映入眼帘的是天花板。没有秋行，秋行不在，秋行出去了。

好无聊。

又想自慰了。

虽然不想承认，但我原本也就是这样的人啊。

酒精、烟草、性高潮。我居然是用这三种东西活下来的，哈哈，这不是听上去就跟死了一样嘛。

秋行明明是在秋天到来的人，为什么我的内心却像是春天一样呢。

我想握着她的手和她走在街上、我每天都想和她睡一张床、我想和她上床，我想和她…我好想和她结婚啊。

眼泪顺着脸庞流了下去，因为我知道，因为我知道，愿望越飘渺越不可能实现、越是奢求越容易失望。

可是却没有人能够阻止我去想象那幸福的光景。

让我沉醉其中吧。

“啊…又去了…”

“喂，是秋行吗？”

“秋行，我来打扰了！”

“hello，秋行，下午好呀。”

“hey！秋行，今天也很幸苦吧。”

“啊，又来感觉了…”

“秋行…秋行…”

“早上好啊，秋行，今天有什么工作?”

“喂，李会，你今天怎么看起来没精打采的啊。”

“老板娘啊…为什么我给喜欢的人打了那么多次电话，她都不打回来一次呢？”

“哈…”老板娘把烟灭掉，揉了揉自己的额头“恋爱中的少女真是麻烦啊。”

“说的好像你从来没恋爱过一样。”

“所以我才觉得麻烦啊。“

“…那你说到底是为什么呢？她最近，总是特别忙的样子。”

“我高中时代的时候，总是一天到晚粘着自己喜欢的女人。然后有一天她开始突然特别忙，那段时间我魂不守舍，什么都缺乏精力，但是最后，她只是真的很忙。”她看了眼桌上已经抽空的烟盒，顺手从旁边的货架上又拿了一包，然后撕开包装，向我递过来一根“拿着。”我没有拒绝，顺手就打算去接，结果她立刻用另一只手重重地打在我的手上。“啧啧啧，你这哪有点戒烟的样子啊，人家一递烟你就接。”

“啊，疼死了，你这人真的是。”我伸出舌头在她打的地方舔了一下，这样就不会感觉那么疼了。可我一抬头却撞见了她直勾勾的眼神。“干，干吗？”

“唔…看来没有人告诉你你很色情这个事实啊。有了喜欢的人可要洁身自好啊，多穿点长裤长袖之类的，主要是，多换换衣服吧……”

“你也知道我的钱都拿来买烟了。“

“我也知道你偷过我几包烟。”

“……对不起。”

“哎，还是很不敢相信，偷烟的小鬼现在居然要戒烟。”她向天吐出自己招牌的烟圈，一脸的洋洋得意“可惜你直到戒烟都吐不出像我这样漂亮的烟圈了。”然后她站起身来。“好啦，我去给你拿几件衣服穿吧，你身上这件衣服都穿好几天了。”

“欸？”

“不知道你在‘欸？’什么，首先就算是我也年轻过，其次我又不是什么坏人，再或者说，我又不是为了泡你，还是说，难道你觉得自己几乎半个月都穿同一套衣服，在别人的眼里还跟那些一天洗一次澡换一套衣服的人一样？嗯，还有什么别的问题吗？”

“没了。“

“那你帮我看看店，我回家去拿。“

老板娘不在的这段时间里，我开始环顾这家店，店很小，卖的东西就是些日杂和烟，每次看到她在这里都是发呆，偶尔会趴在窗台这边写信，写的时候脸上还会泛起红晕，看来她说的“我也年轻过”是真的啊。仔细看看，发现了许多店外看不到的死角里，挂满了她的照片。她是短发，身边经常出现的女孩则是长发。

每张照片侧边空出来的白色上，写了年月日，大概是照片的拍摄日期吧。最早的照片是1969年的，一直到1981为止，两边的照片是黑白的，接近中间的部分则是彩色的。

两个人看上去站的位置越来越近，但是最后一张照片却是用两张照片拼起来的。这表示两个人已经不在同一个地方了吧。

“喂，小李，不准偷窥我的青春哦！”突然有一双手抓到我的肩上，吓得我的身体颤了一下。“好啦衣服拿去，我要准备关门了。“

“可是现在才下午三点。”

“我又不是给别人打工的，怎么，舍不得走？“她一脸坏笑的样子真的有点欠揍。

“走就走，真服了你。”

“还记得我上次跟你说的么，有想说的话可要趁早。“

“…你多注意身体。”说完之后我就马上走了，她大概以一脸嘲笑的表情在看着我的背影吧。

只是单纯忙啊。

也对，肯定是我想得太多了。

神经衰弱真是要命，疑神疑鬼的。回去之后给秋行打个电话吧。

“叮叮叮…叮叮叮…”到家的时候，电话看上去已经响了好一会。”喂，您好，请问是？“

“喂会会，我今天打电话过来了哦。”啊，是秋行啊。

…是秋行？是秋行啊！“喂喂…今天怎么…怎么突然想起来打电话过来了。”我的手莫名其妙地颤抖着，好几次差点把电话筒摔下去。

“我今天休息，和恋人去外面玩了一天，很开心，想来和你分享分享。”

“原来是去玩了啊，哈哈。”原来是去玩了啊。…欸？和谁…？

“对啊，我们去了这边很著名的那个湖边公园，还在附近吃了些好吃的，特别满足。”

“这样，吃了什么啊？”什么啊，原来我。

“很软的面包和蛋糕，感觉回去之后会胖不少啊。”

“你现在那么廋，哪有那么容易就长胖啊。”我…”多吃点变胖些说不定比现在还要健康呢。”我全身都绷得很紧，我感觉鼻子很酸，我感觉我快要粉碎了。我…

“会会你真是爱开玩笑啊。”

“我是认真的啦，话说有没有带给我的份，我也想试试呢。”这通电话对我来说简直就像上帝垂下的蜘蛛丝。但是我不想再次坠入地狱啊。

“当然有，你明天来原先那个渡口接我的话，就给你哦。”

“嗯，我会去的。哈——好困啊。“我受不了了。

“难得今天给你打电话，这就要睡了?”

“嗯，其实我今天也去外面玩了一整天。”我受不了了，快点让这通电话结束啊。

“这样啊，那早点休息。啊对了，最近还好吧。“

“嗯，我很好，都说了不用担心我嘛。”我很好啊，我很好啊…

“那早点睡吧，晚安。”

“嗯，晚安。”我受不了了。

“我受不了了啊！”李会把拳头重重地砸在床上，但她很快就有些后悔，毕竟她很清楚，这不是她的家。

“去你妈的啊！为什么…”她把自己裹成一团，好像这样就能让自己温暖一些“我得回去一趟…我必须得回去。“李会在这里看见的一切都让她的心无比痛楚，她没办法冷静下来。

她顺手抓住那件帮她驱赶过好几次寒冷的大衣，向原先的家里跑去。

她跑了好一会，边喘着气边用钥匙开门，却因为手颤抖着而无法钥匙插进孔里，门被她弄得哐当哐当响，好像一个妄想把铁牢用手掰开的囚徒一样。

门被她一脚踢开，撞到墙上，发出巨大的响声。

李会好像听到了邻居传来的无比熟悉的咒骂声，但她不在意，她没法在意。她把攒起来的酒瓶一个个地敲碎。然后又重重地摔在家里的沙发上，把它的一角给压断了。

”操你妈啊！为什么是我！”她举起酒瓶一把打到电视机上，那屏幕就这样和酒瓶渣子碎了一地。

她想到监狱的墙上为了防止犯罪越狱，会在上面插满玻璃渣。于是她把碎了一半的酒瓶对着自己的脚底戳了过去。

”嗯…“李会抱着自己的脚，眼泪和血和玻璃渣还有瓶底的酒全部落到地上，一片狼藉。”好疼啊…呜…让我死吧…”但是她突然想起来，明天还要去接秋行，不能让自己太难看。所以她随手拿来一瓶白酒倒在伤口上，又从那些很久没洗而堆起来的衣服中撕下来一块布片，在脚上绑了个简易的止血带。

又是跑又是哭又是流血的，她已经很困了，倒在沙发上立刻就睡着了。但眼泪还时不时流下来，流在这栋早就无法被称为家的屋子里。

      今日无事。

                          1986年10月4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