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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学
姐姐的高考诚绩很理想,这让她有了出远门读书的资本。临走的前一晚,天空闷闷的,闷闷的。
母亲难得回了一趟家,粗糙的手细细地整理着行李箱中的衣物,眼泪哗啦啦地掉了下来。我和姐姐站在一边,谁也不说话,任凭她发泄自己内心的难受,我们只是默默地看着。
可最后,姐姐还是哭了。
“妈……妈……”她哭着喊妈妈,但妈妈只是擦拭眼角,并不回应。
姐姐的眼泪越流越凶,最后哭倒在妈妈怀里。
“我爱您。”
她轻轻的抚摸了母亲的手掌,并在上面亲吻了一下。
有一种记忆从胃部反刍到口腔的感觉,那一瞬间,我突然觉得眼睛酸涩,喉咙干涩,连呼吸都变得困难起来。
妈妈和姐姐相拥着,她们抱在一起,泣不成声,空气变得黏哒哒的,眼泪沾湿了姐姐额前的刘海,她的头深埋在妈妈的肩膀处,双臂紧紧搂着母亲的腰,似乎只有这样,她才能汲取温暖,汲取力量。
哈哈…
“妈妈,我走了,我会想您的。”
“好孩子。”
她的手慢慢松开,妈妈轻轻抚摸着她的头,”我也爱你,你走好啊,记得每周都要给妈妈打电话报平安。”
“嗯,好。”她用力点头,眼神坚定,转身离开。
她离开的背影很孤单,却异常坚强,我知道,她的心在滴血。我不敢看她的眼睛,不敢留下留恋的眼神。
她走出家门,转身,看向我们。
那一刹那,她笑了,她转头了,她看见了,我看到她看我了。
她笑了,笑容灿烂而明媚。
我看到她笑,就知道她是真的放下了。
这样,我也就可以不用在乎,不用愧疚了吧。
我们就这么互相注视,一言不发。
可姐姐最后还是转身,快速走向楼梯。
我看着她的背影,慢慢低下头。
一一一
朋友?
“陈夕…陈夕!”一道熟悉的女声忽然在背后响起。
我一愣,转过头。
“你听到我说话了吗?”
我抬起头,看向那个熟悉的面孔。
她拿着橡皮反复搓捏着,脸贴着桌面,一脸惬意的样子。
“你的名字要被你搓掉了,林老总。”
“这不重要,待会再补回去。你知道吗?我们只剩两年喽!也就是说明年和后年我们要忙死了。”林意笑嘻嘻地说道,”哎呀,这几年真辛苦,累死了,累死了。”
她突然坐了起来,将原本眯成一条缝的眼睛睁大。
“你是不是有话要跟我说?”
她一副了解我的样子,笑道:”没错,我就是要问你一件事儿~想八卦一下~你有没有喜欢的人?毕竟再过一年就没有机会了~”
她笑嘻嘻地,一脸期待地望着我,等待我的答案。
她就是这样一个人,有时候看似不正经,有时候却又认真的让人想骂人。
我没有回答她,只是冷静地盯着她。
“喂,你不会是害羞了吧,哎呀,别这样嘛。”她继续笑嘻嘻地说道,”我就问问嘛,又不会逼你做什么的。”
她的脸色忽然严肃起来,眼睛也变得犀利起来。
“姐姐…”
“什么?”她疑惑地看着我。
“我的姐姐。”
我一字一句地说。
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么说,可我就是想说。
“好了好了,你也别这样啦,不就是八卦你一下嘛,至于这样嘛,真没劲~”她撇撇嘴,不满地说道。
我沉默了。
她见我一声不吭,又开始喋喋不休起来。
一一一一一
孤独
高考临近,无聊的生活又多了几份急迫。夜风依旧凉飕飕的,但是我却觉得自己浑身都热腾腾的。
这个城市真是越来越热了,夏季总是来的特别早。
这一天,太阳刚刚露出半张脸,街道上就已经熙熙攘攘,人群摩肩接踵,人潮涌动,像是要把这座城市挤破一般。
我在人群中穿梭,找了个僻静的地方买了瓶冰水喝,然后慢悠悠地晃荡在马路上。
这一段时间,我们的生活过的很简单,没有任何波澜。我每天除了上学放学外,剩余的时间就在看书、吃饭和刷题。我的成绩算不上优秀,也远不如姐姐。但是我却非常努力地去学习。不是因为我想成为姐姐那样的人,不是因为想像姐姐一样,在这座世界里闯出自己的一片天空。
只是…不想被淘汰掉罢了,像我的父母一样,被人抛弃,然后再次回到原地,重新跌落谷底,摔得粉身碎骨。
我不愿意这样。
“还不回家吗,陈夕。”晚自习下课后,班长站在门旁边,轻声问
道。
我看着她,摇摇头。
“走吧!小夕她家没空调,还在这里再多蹭一会儿吧∽”林意不知道从哪里跳了出来,拉住班长的胳膊,摇摆在身子,露出非常令人不适的、撒娇的表情
“噫!”班长一脸嫌弃的甩掉她的爪子,”我不习惯被人碰。”
“喂!”
她嘟着嘴,一脸委屈。
“好吧,记到关门关空调。”班长说完,转身便走。
林意在后面跟着班长,一步三回头的,像极了一条哈巴狗。
我张望了一下四周,真的好冷,一个人没有,好冷,好冷。
书什么那些读不进去了,走吧,回家吧。
这样想着,关上了空调和灯。
因为家离的特别近,又因为有一次掀了一个男同学的桌子,被校方判定为心理有点问题,所以我破格成为了走读生。说来好笑,当母亲得知了我掀了一个同学的桌子,她也不打我,她也不骂我,只是拿着把砍刀说要跟我同归于尽,说我不如姐姐。
想到这里,我笑了一下。
为什么妈妈会这么喜欢姐姐呢?因为她是最好的姐姐。可为什么姐姐会喜欢妈妈呢?因为她最好的妈妈。
没错呀,那我是谁呢。
我自嘲地摇摇头。
初中三年,高中三年我变了好多,竟然开始在意这些。从始至终,他们都没有喜欢过我,不是吗?我也没有资格让别人喜欢。
这样也挺好的,至少我可以自欺欺人一些。
“咔咔”钥匙和门锁的碰撞,陈旧的齿轮开始转动,发出令人不安的躁动。
我推门走进去,将门带上。
屋内很黑暗,一点光亮都没有,伸手不见五指。我将鞋子脱掉,换了拖鞋,摸索着开了燈,借着灯光完成了一切睡前必的事情。
然后,便是不必做的事情
屋子的角落里有一排铁质花纹的柜子。
我走过去,打开抽屉,拿出一只打火机。
“嗒”一声,打火机点燃了床头蜡烛的火苗,映照出我的脸庞。
真的好热,怎么刚回到家就这么热?好热……
我的身体在微微颤抖。
自从姐姐求学之后,我就养成了一个睡前点蜡烛的习惯,理由也很简单,因为有次家里停电了,我点了个蜡烛,没过多久,姐一就回来了。于是我就开始天天点蜡烛,甚至养成了一个不点不睡觉的习惯,只不过家里没有停电,姐姐也没有回来。
也没有回来,谁都没有回来。
突然有那么一霎时,好热,好冷。
活了18年才敢承认,好孤独。
我已经不再是我了。
用命写出两章! 接下来要换视角了!大概要跨越个一两年这样,主角性格又要大改了,不过这其实主要是因为主播学艺不精。可恶,我要看扭曲。终于想起来写这篇的目的是什么了!我是大恶人!2024.6.2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