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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低垂,月光如银,洒落在静谧的森林间。
茵法站在一片狼藉的营地中央,篝火依然跳跃着,映照出茵法沾满血迹又毫无光泽的盔甲。她的呼吸急促而沉重,眼看着最后一名悬赏目标咽气,茵法终于松了一口气。
这次的委托耗费了她数日之久,光打探消息就跑了好几个地方,体力和意志已几近透支。如今她终于将高悬的目标一一斩于剑下,换来的短暂的平静。
她缓了缓,决定在营地周围搜寻,确保已经清理干净。
就在她准备收起利剑,转身走向营地边缘时,一道阴冷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女猎人茵法,果然名不虚传。」
茵法猛地回头,从暗处走出一个高挑的女人,这女人身着深红色斗篷,浑身发出不详的气息。
见来者不善,茵法心中顿时警铃大作。
「谁派妳来的?」茵法质问道,不禁握紧了手中的剑柄。
「死人无需知晓此事。」冷笑着,声音如同阴冷的夜风。
话音未落,刺客已经如鬼魅般冲向茵法,手中的短刀闪烁着致命的寒光,茵法迅速侧身闪避,然而刺客的动作迅捷如电,短刀划破空气,直奔茵法的喉咙。
茵法凭借惯性迅速后退,同时拿出长剑格挡。「嘡——!」剑锋与短刀在半空中激烈碰撞,擦出一串火星。「嘶——」短刀的锋刃几乎掠过她的脸颊,她能感受到那冰冷的死亡气息从剑上传来。
刺客再度逼近,动作如同毒蛇般迅猛而狠毒。茵法精神紧绷,奋力闪避,两人的身影在微弱的火光中交错,划出一道道凌厉的弧线。
刺客的短刀突然变向,一道冷光闪过,茵法的手臂被划开一道深深的伤口,鲜血顿时涌出。
危机关头,茵法计上心头,假意踉跄后退。刺客果然上当,猛扑而上,却不料茵法迅速伏低,避开致命攻击,同时用剑柄狠狠击向刺客的膝盖。
「唔!」刺客的身体瞬间失去平衡。
茵法抓住破绽,忍着疼痛,一个翻滚躲到了刺客侧面。刺客勉强转身,却来不及防御,剑刃便已经深深刺入她的腹部,斗篷瞬间被鲜血浸染。
「唔…!」刺客弓身捂着渗血的伤口,眼神中却闪过一丝狡诈,打算发动偷袭。
茵法迅速趁着间隙与刺客拉开些许距离,同时保持着高度警惕的架势,但她已无力格挡反击,精神恍惚迷离。正当她喘息之际,刺客猛地一跃,挥动匕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刺向茵法。切开空气的利刃穿透茵法的盔甲,正中茵法的侧腹。
「呃!」腹部传来的痛觉迫使茵法在瞬息之间恢复神智。她用力擒住刺客的手,同时抽出匕首,在刺客的颈部留下了一道猩红的口子,宣告了战斗的结局。
「还会有更多的同胞来拜见妳…妳已经踏入网中了…」刺客留下了最后的遗言便咽气了。
夜色愈加深沉,茵法摸索着包扎好自己的伤口,并从腰间的皮囊中取出一小瓶疗伤魔药。她拔开瓶塞,一饮而尽。
一阵寒冷迅速从茵法体内蔓延开来,然后逐渐化作温暖。她能感觉到伤口不再渗血,尽管依然作痛。
「应该能撑到回家了。」
茵法这样想道。便将目光转向倒在地上的刺客,打量了一番。
这名刺客的装备十分精良,拿去卖掉应该值不少。带着这样的想法,茵法开始搜刮。茵法把搜出来的刺客飞刀放进了自己的皮包里,又摸出几瓶未经使用的毒药,并将其小心收好,心中暗想,这些可能在未来能派上用场。
然后她将手探向刺客的内衬口袋,从里面摸出一封信,信上的火印是一个状似甲虫的奇怪印记。茵法将其收入怀中,打算自己带回去慢慢研究。
茵法顺手取下刺客的指环,指环上的宝石透出一股诡异的光芒,茵法只看了一眼,便决定收下保管。直觉告诉她,这东西不一般。
「这样就足够了。」茵法站起身,回望了一眼那些倒下的敌人,便唤来婕影,登上马背。
「走吧,婕影。我们回家。」她拍了拍婕影的鬃毛,马儿立刻响应,开始在晨曦中向着家前行。
尽管治愈魔药已经开始生效,但她依旧能感觉到伤口处传来的隐隐作痛。夜风拂过,她不禁打了个寒战,大脑混沌,疲惫逐渐侵袭了她的意志。
「坚持一下,茵法,快到家了。」她在心里默念,勉强聚起精神。
然而,森中的小路并不平坦,每一次颠簸都像是一记重锤敲打在她的伤口上,伤口也渐渐开始渗血。茵法咬紧牙关,强打精神,不让自己停下。
「只要…再坚持一会…」她低声自言自语道,试图用意志力驱除痛苦。
突然,茵法感到一阵异样的晕眩,视线开始模糊,刺痛感也也愈发不寻常。她开始感到呼吸困难,随即剧烈咳嗽起来。
「呜咳咳咳!」茵法咳出了一口鲜血,不详的预感在心中涌起。茵法意识到自己被刺客的毒刃所伤。而且这毒似乎开始在她的体内肆虐。茵法感到全身的力气逐渐被抽空,毒素的侵袭让她愈发无力,几乎难以握住缰绳。
这时,她再无法控制住身体,整个人从马背上重重摔下,落在了坚硬的地面上。
婕影惊觉到主人的异常,立即停下了脚步,焦急地在她身旁低喘。茵法感到四周陷入一片黑暗,但她的双眼依旧死死地盯着前方,那熟悉的篱笆和小屋就在不远处。
「希芙…希芙…」茵法嘶哑地呼喊着,但声音微弱如风,她的身体再也无法支持,瘫软在地上,鲜血不断从伤口流出,浸湿了泥土。
婕影跑向了小屋,用蹄子用力叩门,发出急促的木门声响。
前来开门的希芙看到只有婕影站在门口,疑惑地问道:
「婕影,茵法呢?」
婕影低嘶一声,用头指向不远处倒在大路上的茵法,希芙见状,心急如焚,顾不上穿鞋便火速飞奔到茵法身边,眼中充满了焦虑和惊慌。
「茵法!茵法!振作点,茵法!」希芙急切地检查她的伤势,当她看到那可怖的伤口和苍白的嘴唇时,立刻明白了事情的严重性。
「希…」茵法试图吐出几个字,但喉咙发干,无法发出声音,体内毒素攻心,模糊了视线和意识,茵法只能无力地依靠在希芙怀里。
朦胧中,茵法感觉到自己被轻柔地扶起,并被小心地放到大床上。她隐约能看到希芙焦急的脸庞。茵法想要安慰希芙,但身体使不上半点力气。在疲惫与受伤的双重作用下,茵法昏睡过去。
「茵法…茵法…」
「好烫!妳发烧了…」
「张开嘴,啊…」
「唔…咕…这样就行了。」
「妳会好起来的…」
希芙…
茵法再次醒来时,已是晚上。
她感到喉咙干涩,嘴里充满了一股难以形容的草药苦味。茵法看了看房间周围,发现床头摆着一个装满墨绿色泥的木碗,她点了点,尝了尝,苦味瞬间在口中弥漫开来,和先前嘴里的味道如出一辙。
茵法抬起手,小心检查了一下自己的伤势,原本的绷带已经被重新包扎过,紧致但又不失柔软,显然经过了细心处理。手臂的伤口已经开始结痂,尽管腹部的伤口还微微作痛,但已经被完全止血。
正当她理清思绪时,房门被轻轻推开,发出一声轻微的吱呀声。希芙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粥和水进来了。
「妳醒了。」希芙温柔地说道,走到床边,将粥放到床头的桌子上后,坐在了床沿上。
「还痛吗?头还晕吗?」
「好很多了,谢谢妳照顾我,希芙。」
希芙端起粥,仔细吹了吹,然后用勺子舀了点粥喂给茵法。
「来,茵法,啊…」
茵法有些羞涩,连忙说道:
「不用不用…我自己来就好。」说罢便接过碗勺,喝起粥来,顺便向希芙问起那碗绿色的泥的事。
「希芙,那碗是什么?」茵法用勺子指向装着绿泥的碗。
「那个啊,是我族里代代相传的草药泥,对治疗中毒和刀伤有很大帮助。」
「辛苦妳了,一点点喂给我。」
希芙摇了摇头。「用勺子喂是没有效果的,必须要瞬间大量服用。」说罢便伸出了染绿的舌头。
茵法意识到,希芙是直接对嘴喂她的,她感到脸颊微微发热。
希芙看出了茵法的慌张,便笑着迎了上来。「好啦,好好休息,我去看药熬得怎么样了。」说罢便离开房间,留下一脸窘迫的茵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