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线/原创/小说] 铅灰色的天空 [ebyss][中篇]

#1

主要是在另一篇《露纳姆的冒险》发生前的一些故事，大部分都是没有什么关联的短篇，排的也比较随意。而且大部分的内容可能都比较阴暗(会在每篇开头标注涉及的阴暗点)，还请选择性观看。

第一篇 (涉及欺凌)

  “哈？！就这么点钱吗！”

  白色长发的少女被堵在墙角，身材高大的她却双手抱头弯着腰，屈服在围着她的几人身下。

  “问你话呢！”

  “没有多的了…”

  少女的回答像蚊子叫一般微弱，也不知道周围的有没有听到。

  带头欺凌的女学生揪住她的衣领拖进了洗手间，其他的人也跟着进了女厕所，最后进入的男学生还摆上清洁中的立牌，锁上了门。

  “嘭！”

  白发的少女被甩出去砸在地上，感受到痛苦的她蜷缩着身体，一点反抗也没有。

  “梅瑟勒斯，你听好了。你这种连上交的钱都凑不齐的垃圾可没有下次了，这次就算你欠我们的。”

  话音刚落，梅瑟勒斯的腹部就挨了一记重拳。看着梅瑟勒斯捂着肚子跪坐在地上，女学生将接好的水泼在她的身上。之后带着其他人扬长而去，只留下梅瑟勒斯一人在厕所里干呕着。

  回家的路上，黑着脸走过贴满通知和宣传的墙，喧嚣的风卷起这些纸张，也卷起了梅瑟勒斯的心里糟糕的回忆。甩了甩头，将父母沉迷宗教抛弃自己的过去抛在脑后，梅瑟勒斯一路小跑着。

  “呀！”

  “对，对不起！”

  “喂！等等！”

  经过拐角，不经意地撞到了来人，感到恐惧与慌乱的梅瑟勒斯低着头道歉后便快速跑开了，只留下身后的女声回荡在街上。

  天空中突然下起了瓢泼大雨，也淹没了梅瑟勒斯的心，她不明白为什么自己的人生会这么悲哀，为什么这些坏事都降临在自己头上。雨打在她脸上，为她勾勒出泪痕，闪电在天空撕出苍白的口子，雷声也宣泄着愤怒与不甘。

  “欸..钥匙…”

  跑回家门口，思绪有所冷静地梅瑟勒斯才注意到自己身上的东西不见了。回忆起刚才在拐角处的相撞，想来肯定是掉落在那里了吧。

  虽然并不是太大的问题，但这无疑成了压垮梅瑟勒斯的最后稻草。梅瑟勒斯蜷缩在门前，即使呜咽声逐渐变大，但也最终淹没在嘈杂阴冷的暴雨之中。

  “哈…哈….你的东西…”

  打断梅瑟勒斯的是一位女生，与梅瑟勒斯头发差不多长的黑色长发，身高比梅瑟勒斯略矮。黑色的制服被大雨打湿，略微透露出贴身衣物的形状和颜色，紫色的瞳孔散发着神秘的诱惑。

  粗暴地抢过少女手中的东西后，梅瑟勒斯才有些冷静下来。

  “谢谢..”

  “倒是没关系啦…可以让我在这里稍微待到雨停吗？现在打着雷有些危险。”

  “请，请随意。”

  不敢直视少女的双眼，梅瑟勒斯打开门后迅速进了房间。

  “唔啊，这雨是有多大啊…嘶..好冷啊。”

  门外，黑发少女抱着胳膊，背贴着门有些发抖。刚才看到梅瑟勒斯的不寻常举动，本来是抱着有些担心的想法跟来，不过看起来情况比想象中严重许多。

  “现在还是先考虑下自己吧。”

  将刚才的想法抛在脑后，虽然自己是出于好意前来帮助梅瑟勒斯，但是现在肯定是保证自己的健康和生命更重要。已经进入冬天有一阵了，不赶快暖和起来可能自己真的要有生命危险。

  “虽然想要敲门，不过就她刚才的精神状况真的会接受吗？”

  少女喃喃自语到，虽然有些不报希望，不过她还是准备再敲响梅瑟勒斯家的门。

  手刚伸到门口，门却拉开了。梅瑟勒斯银灰色的瞳孔通过门缝看着少女，梅瑟勒斯抿几下嘴唇，有些小声的问到。

  “刚刚没有请问你的名字..”

  “啊，我叫梅尔茜。”

  “梅尔茜小姐，如果不嫌弃的话，可以进来洗个澡后等雨停。”

  将注意力集中在耳朵，梅尔茜勉强听清楚了梅瑟勒斯的话语。

  “那就多谢你了。”

  门被梅瑟勒斯拉开，但她依旧躲在门后，视线四处闪躲着。

  “洗澡水刚才已经烧好了，梅尔小姐您先去洗吧。”

  梅尔茜回头，看到依旧湿着身子的梅瑟勒斯，稍微思考了一下后，有些强硬地说到。

  “虽然有些唐突，但我们一起洗吧？”

  “欸..我可以不用那么急的。”

  “好啦好啦，如果你感冒的话我也会自责的。”

  稍微有些强硬地将梅瑟勒斯拉进浴室，梅尔茜在脱衣服的同时也注意到了梅瑟勒斯身上的淤青。

  (果然是这样吗…而且看淤青的程度，作为兽族特征的第三性征也还没觉醒。)

  或许是注意到梅尔茜的视线，梅瑟勒斯回头望去。不过梅尔茜只是为了确认自己的想法观察了一下梅瑟勒斯，并没有深入观察，梅瑟勒斯回头望去只是看见梅尔茜有些瘦弱的躯体。感觉到有些不好意思后，梅瑟勒斯立刻移开了视线。

  “我先进去了，别在外面弄太久。”

  “嗯。”

  只是轻掩住浴室的门，梅尔茜先一步进去沐浴，门外的梅瑟勒斯犹豫再三后也推门进去。

  “刚才真对不起，我的情绪不太好，让你在外面冷了这么久。”

  “没事，不要放在心上。不过看今天这个雨，回家也相当麻烦啊…”

  简单冲洗了一下身子后，二人就进了放满热水的浴槽。并非像贵族们用的由加固陶瓷或者大理石雕刻的浴缸，梅瑟勒斯家的浴槽只是用砖在浴室里搭起一堵小墙用于装水而已，不过就实用性来讲也并不算差。

  两人各自坐在一边，梅瑟勒斯的双手将膝盖搂在胸前，虽然是同样的姿势，不过梅尔茜的动作更加放松。听到梅尔茜侧耳听着外面雨声的自言自语后，梅瑟勒斯也向她搭话。

  “不介意的话，今天可以住下的。”

  “那就承蒙你的好意了。”

  暖好身子后，二人从浴槽里出来，开始正式清洗身子。照顾到梅瑟勒斯有些脆弱的精神状态，梅尔茜先一步用泡沫沾湿头发开始洗头，梅瑟勒斯则是趁这个时候迅速擦拭着身体。

  “连晚饭都招待我了，真是感谢啊。”

  “都是之前在外面买的现成食物，还请见谅。”

  结束了洗浴，梅瑟勒斯将锅里热着的饭菜端出来招待梅尔茜，二人也面对着上了桌。

  “梅尔茜小姐不用给家里说一声吗？”

  “啊，没事的，唯一的妹妹也在远方的学校研修，家里就我一个人。”

  “啊…”

  感觉好像提起了让梅尔茜难过的事，梅瑟勒斯有些慌张。

  “我也是只有我一个人了，梅尔小姐别难过。”

  听着梅瑟勒斯蹩脚的安慰，梅尔茜笑了笑。梅瑟勒斯也放心下来。

  “而且也不用多加一个小姐的称呼，我才16。叫我梅尔就好。”

  “啊，嗯。”

  或许是因为有梅尔茜的陪伴，也洗了个热水澡舒缓了心情，梅瑟勒斯虽然还有些紧张和羞涩，但之前肉眼可见的崩溃与绝望也早已消散开。

  “虽然才16岁，上课的时候老师总是要我们明确将来的方向，高中连一半都没有上完。社会还这么动荡，循规蹈矩的日子真不好过啊。”

  “嗯”

  “现在这个社会，上层的贵族一直压迫我们，这怎么过得下去。活在这种压迫下真不好受，我等妹妹成功出国后就准备挣脱这束缚自由自在地活下去了。”

  “自由吗…”

  梅尔茜的话语在梅瑟勒斯的心中泛起涟漪，被欺凌着的自己，被政府的抚养规定束缚的自己，又怎么可能不想自由地活下去呢？

  “只是我想反抗而已，为了反抗这种压迫，我要冲出这种束缚，自由的活着。”

  “我也想像那样活着..”

  “对吧。”

  带着泪光，梅瑟勒斯抬起头，面前是梅尔茜温和的笑颜。

  嘴角开始抽搐，梅尔茜再也忍不住压抑的情感，手不停地擦拭着脸庞。梅尔茜此时也来到她身边，将她抱在自己怀里，轻轻拍打着梅瑟勒斯的后背。呜咽声也再次变大，但不同于刚才，梅尔茜温柔地回应着梅瑟勒斯的悲伤，在这间不算温暖的小屋里，梅瑟勒斯的悲伤终于不再淹没在阴冷的雨声中。

  梅瑟勒斯的发泄并没有持续太久，很快调整过来后便安静地和梅尔茜解决了晚饭，考虑到对方脆弱心情的梅尔茜也不再继续引导梅瑟勒斯说话，只是静静地等待着梅瑟勒斯组织好语言的时候。

  “这里就是我睡觉的地方吗？”

  “嗯，有些简陋，还请见谅。”

  “床很大嘛。”

  “我，我也想和梅尔一起睡。”

  “….好吧，如果有什么想向我倾诉的，也都可以说出来的。”

  这一等就等到了睡觉的时候，虽然梅瑟勒斯主动来邀请自己让梅尔茜比较高兴，但突如其来要与自己一起睡的要求让梅尔茜有些犯难，不过她最终还是接受了。

  平躺在大床上，梅瑟勒斯紧挨着梅尔茜。梅尔茜也静静地听着梅瑟勒斯的自述，不算美好的童年、父母的离去，接着便是周围人的歧视和欺凌，每一步都仿佛是命运在和这个女孩开玩笑，而每走一步少女的脊背就越弯曲。不过她能向自己敞开心扉，也说明她开始走出先前的困境了，梅尔茜也只是在被子里握住她的左手，试图让她感到安心。

  “所以，我今天真的很感谢梅尔姐对我伸出援手，如果有什么我可以报…”

  吸着鼻子，梅瑟勒斯虽然还没完全从悲伤中走出来，但她认为今天遇见了改变她人生的人，她也想报答梅尔茜。

  “没什么的。”

  梅尔茜打断了她的话语，酝酿起话语。

  “愿意听听我的过去吗？”

  梅瑟勒斯没有回应，被子下被梅尔茜扣着的手反扣回去，温柔地包住了梅尔茜的右手。

  察觉到了梅瑟勒斯的想法，梅尔茜也开始了自己的回忆。

  虽然是再婚家庭，但作为治安官女儿的梅尔茜算是有个美好的童年。然而随着宗教——『教会』的兴起与开始远征，她的父母被强制征兵，她和她妹妹波洛丝也只能在之后的日子里相依为命。虽然姐妹俩并无血缘关系，但姐妹俩互相的体贴让这个小家庭依旧温暖。

  或许是一直陪伴着温柔、体贴的妹妹，梅尔茜逐渐对女性产生了好感。于是相信着世界善意的梅尔茜鼓起勇气向初中时玩得好的同学告白了，而结果就是，被恶心，被嘲笑，甚至产生了一定的欺凌行为。

  关心着姐姐的波洛丝在事态变得更加严重前去学校里大闹了一番，这才算是平息了下来。在这之后，波洛丝为了能够让姐姐可以在未来安心生活选择了去遥远的学校研习，然后便是梅尔茜和梅瑟勒斯的相遇了。

  “不算什么有趣的故事，不过你也理解为何我当时会帮助你了吧。”

  “嗯。”

  “啊，不要误会，我当时并不是抱着让你爱上我的目的来帮助你的。只是因为我曾经也是受害者，所以想要去帮助像我这样的人而已…”

  “梅尔姐…”

  “时候不早了，我们就先休息了吧。之后我们作为朋友，一定有很多时间可以闲聊的。如果可以的话，之后我也能来你家吗？当然，生活费我也会出我那部分的。”

  “没问题..”

  虽然还有些问题困扰着梅瑟勒斯，但解开了自己的心结后，感觉无比轻松的地梅瑟勒斯也被困意席卷了身体。

  “还醒着吗？”

  不知过了多久，梅尔茜试探性地小声问到，看到梅瑟勒斯没有反应后略微叹了一口气。从床上轻轻地起身，梅尔茜凑近了熟睡的梅瑟勒斯的脸庞。标致的脸庞，惹人怜爱的软嫩嘴唇，长长的睫毛，打量着熟睡着的梅瑟勒斯，梅尔茜眼中满是复杂的情感。

  “..呵，我在想什么呢。”

  苦笑了一声，梅尔茜离开了卧室，在客厅的沙发上躺下。

  “梅尔姐是和我一个学校的吗？”

  “才注意到吗，我身上的制服的高年级的。”

  简单解决完早饭，在家里待了一会后，二人踩着上课的点出发了。

  “你的话，最好还是不要落单吧，和熟悉的人待在一起也安全些。”

  “嗯。”

  “对了，和我缔结契约吧。虽然不是什么厉害的异能，但简单的通信契约还是挺有用的。”

  “梅尔姐竟然可以使用这种异能吗？”

  “嗯，也不算什么强大的异能，所以也没被教会强制征集过去啦。之前我被妹妹守护了，这次我希望也能尽自己的一份力量去守护其他人。”

  牵起梅瑟勒斯的右手，梅尔茜在她的手背上亲吻了一下。

  “这样就成功了，不过鉴于我还没怎么开发这个能力，限制还挺多的。”

  “是吗，我会好好记住的，拜托梅尔姐说明了。”

  “通信与双方情感的稳定程度相关，过于激动的一方无法发送或者接受信息，身体过于虚弱导致的’稳定’也是不行的。目前我弄明白的就这一个啦。”

  “嗯，我知道了。”

  进了校门后两人互相道别，梅瑟勒斯也加快速度回到班上。

  “诶，今天有新同学转学过来，希望大家之后能好好相处。那么请你开始自我介绍吧。”

  刚刚坐下没多久，班主任就走了进来，他的话语也让班上喧闹起来。随着他的开场结束，有着一头金色秀发的少女站上讲台。

  “我叫帕姆尔，是『教会』中21柱之一的女儿，希望大家今后可以和我好好相处啊。”

  招呼了一下，一群身着教会制服的人走了进来，在每个学生的座位上放了一个袋子，之后安静地离开了。

  “这些就当和各位的见面礼吧。”

  帕姆尔走下讲台，教室里的学生也欢呼起来，有一个有背景和有钱的学生来到这个班上让他们十分兴奋，班主任也花了半天功夫稳定了秩序。

  “啧。”

  不过梅瑟勒斯明显不这么想，教会是害她失去父母的元凶，虽然教会明面上没什么肮脏行为，但梅瑟勒斯对它有着十足的敌意。梅瑟勒斯很想拒收这份所谓的”礼物”，但即使不考虑到被欺凌这件事，在班上太过特立独行也不好。所以梅瑟勒斯只是把袋子放在一旁，并没有去在意。

  “帕姐，你之前是从哪里来啊。”

  “帕姐，讲讲教会的事呗。”

  “帕姐..”

  “一个一个来吧，我耳朵就一个。”

  撩起自己的头发，帕姆尔向围过来的同学展示着一边被整齐切掉的耳朵，一边打趣到。周围的同学也发出惊讶的声音。

  “所以这伤是你在远征里留下的吗？”

  “没啦，我也不可能这么小就被拉去战场吧。是之前初中时被人搞的。”

  “欸！。。”

  …

  课间休息时，班上的人全都围了过去，嘈杂的讨论声让梅瑟勒斯愈加心烦。集中精神想尝试着给梅尔茜发送信息，不过理所当然地失败了。

  “嗯，是因为初中时有个女孩对我告白了，当时也发生了很多事..”

  虽然梅瑟勒斯有意无视了那边的话，但是偶然捕捉到的话语让梅瑟勒斯在意起来。梅瑟勒斯瞬间侧过脸庞，望着帕姆尔那边。

  (难道她是梅尔姐姐说的那个人吗？！)

  “哈？！女生向女生告白，好恶心欸，你们说是不是。帕姆尔同学这么漂亮，肯定要配帅气的美型男子啊。”

  布莉的声音尖锐地打断了帕姆尔的话语，强行向周围的传播着自己所谓的正确观点，同时也谄媚地看了一眼帕姆尔。

  “对。”

  “就是就是。”

  ….

  听到周围人的回应，布莉的视线又转移到周围追捧自己的同学身上，没有注意到帕姆尔尴尬又复杂的笑容。

  (为什么？梅尔姐姐明明什么都没有做错，她对人那么温柔，也足够体贴，乐观的同时也让人无比想要依赖…为什么女生喜欢上女生就是不正常的事？像梅尔姐那样的人，会喜欢上她难道是什么奇怪的事吗？…啊！)

  复杂的情感与想法在脑中闪烁，从这些片段中，梅瑟勒斯才注意到，自己对梅尔茜朦朦胧胧的感情。

  (我对..梅尔姐的感情…是爱吗？…但这是她的心伤吧，我就这么去揭开它，就因为自己的想法与感情自私地揭开它..真的可以吗？这么短的时间里的感情，真的是那样的吗？)

  由于帕姆尔的到来，今天对于梅瑟勒斯来说算是无事发生的一天，布莉和她的跟班们都围在帕姆尔身边，没有来欺凌梅瑟勒斯。不过这让提前做好准备的梅瑟勒斯紧张了许久。

  随着下课的敲铃声，梅瑟勒斯也通过契约联系了梅尔茜。

  (梅尔姐，听得到吗？)

  (啊，你下课了吗？要我先过来陪着你吗？)

  (嗯..虽然今天那群人也没空来就是了，不过我还是想和梅尔姐一起回去。)

  (说到这里，要不要我过来收拾他们一顿？)

  (啊..不，不用了，我们在校门口见面吧。)

  还是有些不放心帕姆尔的身份，梅瑟勒斯有些担心梅尔茜过来后和她碰上，便迅速切断了联系。

  拿起书包，瞥了一眼仍然围在帕姆尔身边的布莉一群人，梅瑟勒斯悄悄地离开了。

  “说起来，帕姆尔同学。我们等会带你看一些好东西。”

  余光瞥见梅瑟勒斯离开的身影，布莉招呼几个跟班一路，准备带着帕姆尔一起去找梅瑟勒斯。

  “如果不会耽误太久的话..”

  “说起来，帕姆尔同学认识前面那位吗？今天一天都没有来找过你的特立独行的那位。”

  带着帕姆尔，布莉在梅瑟勒斯身后不远处说到。

  “啊，说起来，她好像是…我们教会成员的孩子？”

  “嗯？”

  “听说那两位在之前远征的战斗中牺牲了啊，能在这里碰见也刚好，我现在去找她聊一下…”

  “….先不急好了，看她好像是要去见什么人。帕姆尔同学就明天再说吧。”

  (啧，要放弃掉梅瑟勒斯这个玩具嘛..直接牵扯到教会还是有些麻烦啊…反正现在不能让她俩见面，之后去威胁她一下好了。)

  听到帕姆尔的话后，布莉沉默了一小会，略微皱了皱眉头，看着前方的梅瑟勒斯，烦躁地说到。

  “啊，梅尔姐，没等太久吧。”

  “没事，我们走吧。”

  看到梅瑟勒斯与校门口等待的梅尔茜汇合后，布莉撇着嘴角，小声地啧了一声。看着远处梅尔茜的身影，帕姆尔有些在意的自语着。

  “高年级的啊…啧。”

  “啊咧..嗯…”

  “怎么了”

  “不，没什么，应该是我的错觉。”

  “嘛，也没事…就算不是也没差。我们走吧。”

  (敢靠近我的玩具，那下一个就到你好了。况且，即使不是那个恶心的同性恋，让它变成真的也就是多费几张嘴罢了。)

  若有所思地看了眼帕姆尔，布莉的眼珠子转了转，皮笑肉不笑地翘起嘴角。之后便找了个理由带他们离开了。

  “今天是发生什么了吗？看你有些心不在焉的。”

  “没什么，只是有位转学生过来，班上有些闹腾，不过也多亏这样吧，今天没有来找我的麻烦。虽然我已经做好准备了…”

  “需要我也来帮忙吗？”

  “不，不用了。这件事我还是自己来做就好了。说起来，梅尔姐没怎么对我叫过昵称啊，明明都让我叫你梅尔了。”

  “啊，那你有什么想法吗…”

  “嗯..我虽然是叫梅瑟勒斯，不过开头也是mer呢，也叫我梅尔怎么样？”

  “两个梅尔吗？这…”

  “也没什么嘛。我就是想成为梅尔姐这样温柔的人，我也想多听听梅尔姐这么叫我嘛…”

  梅瑟勒斯凭本能牵上了梅尔茜的手，但突然想起来之前自己对梅尔茜的感情，她和梅尔茜一同把手放开了。

  “…抱歉啊，梅尔姐可能对这种行为有些不适应吧。我应该控制一下自己距离的…”

  “没，没事。小，小梅尔也才从之前的状况走出来不久，只是想依靠我吧，我不会再理解错周围人的感情了。”

  (果然小梅尔会在意和我这种喜欢女孩子的人的距离吗…)

  (梅尔姐只是把我的感情视作依赖吗…)

  两人都低着头，有些尴尬地不敢正视对方，但也有些苦恼地思考着。

  一路无话，两人直直地回了家。

  “今晚，吃些啥？”

  先开口的是梅尔茜，在客厅放好书包后便先一步进了厨房，转过头问着梅瑟勒斯。

  “就简单吃些蛋炒饭吧，我也来帮忙。”

  厨房并不是非常窄，足够二人在里面并排着走路。与国家联系甚密的教会对内部成员的还是有一些福利，比如这间不算小的房子以及对梅瑟勒斯的抚养，但仅仅是伴随着诸多约束、条令的福利并不能让梅瑟勒斯原谅让父母抛弃自己的教会就是了。

  梅尔茜清洗着厨具，梅瑟勒斯清点着要用的菜和米。犹豫再三后，梅瑟勒斯终于开口了。

  “梅尔姐..你现在还喜欢女性吗？”

  “…是的呢，对男性没什么感觉。如果小梅尔很在意我的话我离开也是…”

  “不！那个，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想问，梅尔姐是怎么看我的…因为，我很在意梅尔姐！我，好像喜欢上你了。”

  “小梅尔…”

  “虽然我们相处的时间确实很短，但梅尔姐在我人生最需要你的时候出现，让我再次有了活下去的想法，也让我看到了想要成为的样子..我一点都不觉得梅尔姐的性向很奇怪。”

  “这只是小梅尔对我朦胧的憧憬吧，我不希望因为我的影响让你走向奇怪的方向…”

  “那！我想要和梅尔姐约定，在我成年后，如果我还对梅尔姐抱有爱意，梅尔姐的心中也没有其他人的话，我希望梅尔姐可以回答我刚才的问题。”

  随着梅瑟勒斯的发言，两人的情绪逐渐激动，梅尔茜也尽快将厨具放下以免伤到梅瑟勒斯，梅瑟勒斯也小心地放好要之后要做给梅尔茜吃的食材。

  “傻孩子，你都这么说了，我又怎么可能拒绝啊..”

  眼里泛起泪光，梅尔茜的态度显得格外弱气，日常否认着自己性取向的她在梅瑟勒斯的直接突破下还是瓦解了铁壁，即使之前确实是想要守护梅瑟勒斯的感情为主，在梅瑟勒斯肯定了自己也表达了她的想法后，梅尔茜对她的看法也改变了。

  “现在被你这么一说，我的心里不就有你了吗。”

  “梅尔姐！”

  二人激动相拥，分开后深情地望着对方。

  “梅尔姐..”

  “先这样吧..”

  梅尔茜踮起脚，撩开遮住额头的白色刘海后，在梅瑟勒斯的额头留下了一个吻。梅瑟勒斯也效仿梅尔茜的动作，撩起梅尔茜的黑色刘海，在她的额头留下了自己的吻。

  “在成年之前就互相忍耐一下吧..”

  “我坚信着对梅尔姐的感情，如果梅尔姐要以忍耐作为证明的话，我也会和梅尔姐一起忍耐的。”

  之后的准备工作都仿佛在云雾里一样，梅瑟勒斯脑袋嗡嗡的，嘴角止不住地笑着。虽然梅尔茜看着梅瑟勒斯的样子只能苦笑，但是她自己内心也还是雀跃地鼓动着，心跳声不比梅瑟勒斯的弱。

  “还不错。”

  “嗯。”

  并没有多余的礼节，做好炒饭后，两人靠在一起就开动了。

  “虽然这个时候问有些奇怪…不过我有些在意梅尔姐之前告白的女孩子..”

  “啊哈哈..其实现在想来，我觉得波洛丝她可能也做的过了些..当时我也并没有遭受肢体上的严重伤害啦，不过波洛丝她直接削掉了对方的一只耳朵。不过怎么说呢，对于那样在乎我的妹妹，我反而很开心看到她作出那样的举动…我其实也没想象中那么温柔吧。”

  (果然吗..还是说再确认一下？)

  虽然梅尔茜有意把关于告白的人的话题引开，不过随口提及的话题已经让梅瑟勒斯有了足够的判断依据。察觉到梅尔茜有意转移话题的梅瑟勒斯也顺着她的意思，没有再问波洛丝的事。

  “那可以和我多说说梅尔姐的其他事吗？”

  “其他的倒是没什么好说的啦…不过，是呢，我们家的再婚构成还是有些特别的，波洛丝她并不是兽族，而是盖古斯国的幻兽族。所以能够毫无隔阂和她共处真的让我感到很幸福，能与她建立重要的契约也是我们亲情的证明吧。”

  虽然明白自己和梅尔茜只是短暂的相处，和长期相依为命的姐妹俩的亲情完全没法比，为梅尔茜能有这么爱着她的妹妹感到庆幸的同时，梅瑟勒斯心里也还是有些羡慕她们间的羁绊。

  “她也是之前唯一肯定了我的人，多亏有波洛丝陪伴着我，我才可以怀着希望走下来，不过现在我也有小梅尔陪伴了。”

  不知道是不是察觉到梅瑟勒斯的心情，梅尔茜话锋一转，身子也轻轻靠在梅瑟勒斯身上。

  “虽然我真的很感激波洛丝，但正是我们之间的亲情，有时会让我忍不住怀疑，她对我的认同，究竟是对至亲之人的包容和忍耐，还是发自内心地认可我去爱她人的权力。有时我也会对这样的自己感到厌恶，也是你让我从中走出来，这或许只能是由萍水相逢的你能够帮助到我的吧。”

  “我也是，在父母抛弃我之后到如今的这段时光，我时常觉得自己的精神已经扭曲、崩溃，我甚至觉得自己已经不再像个正常人了。失去了所有的至亲之人的我，也是那一天被萍水相逢的姐姐拯救了。”

  被梅尔茜的自述勾起回忆，梅瑟勒斯依旧对之前的日子感到后怕，说没有对她造成影响是不可能的，只不过造成的疯狂、压抑、愤怒似乎都暂时被与梅尔茜在一起的温柔和爱所压抑着。

  这样想着，梅瑟勒斯更加坚定了要与梅尔茜一起走下去的念头。

  “梅尔姐…让我们互相依靠吧，虽然我们都不是完美的人，但你肯定是对于我来说最重要的人。”

  “我也是。”

  “那今天要分开睡吗？为了互相忍耐什么的？”

  已经是入冬有一会了，夜色早早降临，简单完成了学校布置的作业后二人也决定休息。

  面对梅瑟勒斯的提议，梅尔茜有些支支吾吾地开了口。

  “我，害怕..感情忍耐太久了会消散，所以我想和小梅尔维持下去…”

  “梅尔姐的意思是？”

  大概明白了梅尔茜话的意思，不过梅瑟勒斯还是想要她亲口说出来，看着平时余裕十足的梅尔茜变得扭扭捏捏，梅瑟勒斯有种莫名的兴奋。

  “一起睡吧。不过不能过线..”

  “嗯。”

  熄灭灯光，平躺在曾经觉得宽阔到有些孤单的床上，如今的梅瑟勒斯有了内心的依托，但长久地被不幸缠绕，梅瑟勒斯的内心仍有一片虚无。

  被黑暗笼罩，梅瑟勒斯开始担心着一切只是自己的臆想，担心着随时可能再次出现的噩运。并未因不幸而对如今的幸福感到满足和治愈，梅瑟勒斯因幸福而对没有发生的不幸感到更加敏感和恐惧。

  “梅尔姐？”

  轻轻钻进梅尔茜的被子里，梅瑟勒斯的双手抚上梅尔茜隆起的胸部，咽了咽口水，侧耳倾听着她存在的证明。被抚摸着敏感部位的梅尔茜微微动了动身子，轻轻地喘息了一下。被这诱人的轻声所吸引，梅瑟勒斯跨在梅尔茜身上，银灰色的双眸在昏暗的卧室内显得黯淡且空洞。

  就像是昨日再现，这次是梅瑟勒斯俯下身，双唇之间不到一寸的距离让她连梅尔茜的鼻息都能感受得一清二楚。梅瑟勒斯的瞳孔涌动着疯狂和占有欲，在梅尔茜身上留下痕迹的念头开始涌现。

  “…不行，会给梅尔姐带来麻烦的吧，我得遵守和梅尔姐的约定。”

  但梅瑟勒斯还是停下了，像断了线的木偶一样躺在床上。

  “喂！跟我们来一趟。”

  趁着帕姆尔刚来，布莉便指使跟班在中午带她出去逛逛，而布莉则直接找上梅瑟勒斯。

  “我，我可不会再听从你们了。”

  话语有些颤抖，但梅瑟勒斯还是直面了过去的梦魇。

  “这次找你不是之前的事，过来就好。”

  强行抓起梅瑟勒斯的胳膊，布莉把她拖进了楼道一角。

  “听好了，毕竟是帕姆尔同学本人对你很感兴趣，看在她的面子上之后就放过你了。不过要是你敢把我们的事说出去，恐怕帕姆尔同学也会反感你吧，再加上让我们丢面子的后果，我希望你考虑清楚一点。啊？！”

  “难，难道这样就算了嘛！”

  被布莉强行封了口，但是梅瑟勒斯也因此有些情绪激动。

  “好啊，反正她现在不在，要我再教训你最后一次吗？！”

  “..啧，我知道了。”

  “这才像话嘛。”

  松开梅瑟勒斯的衣领，把梅瑟勒斯揪住自己的手也甩开，布莉大摇大摆地回了教室。

  “这算什么事啊…”

  蹲在墙角，梅瑟勒斯有些烦躁。万万没想到自己是因为教会的人才勉强算是结束了这场噩梦，梅瑟勒斯心中的庆幸和对教会的厌恶在激烈地冲突着。

  “你还好吗？”

  “…是你啊，我没什么事。”

  抬头看去，是回来的帕姆尔，虽然不至于对她恶言相向，不过梅瑟勒斯还是冷冷地回答到。

  “其实我有些事想和梅瑟勒斯同学你聊聊，可以吗？”

  “有话快说吧。”

  帕姆尔的到来确实是让自己少了一个麻烦，谢谢她和厌恶整个教会体系并不冲突，梅瑟勒斯得出了这个结论。不过再加上她对梅尔茜做过的事后，梅瑟勒斯还是有些讨厌眼前的人。

  “关于你双亲的事我感到很抱歉，由于现在教会内部的各种规章制度还不完善，所以遗漏了许多像你这样的人..之后请允许我代表教会给你补偿。”

  “你是你的事，教会是教会的事。况且即使是由教会亲自道歉，它对我做过的事也没有消失，也是由我决定是否要原谅伤害过我的它。虽然很谢谢你这份心意，不过这个话题就在这里终止吧。”

  梅瑟勒斯起身，也准备离开时，却被帕姆尔拉住袖子。

  “还有一件事…我们找个空教室吧..”

  “唉..”

  虽然有些不耐烦，不过梅瑟勒斯还是跟着帕姆尔身后。

  “昨天我回家的时候偶然看到梅瑟勒斯同学了…”

  “全称挺长的，叫梅瑟就好。”

  “啊，当时看到梅瑟同学身边的人，我有些在意…”

  找了一间空教室，帕姆尔轻声向梅瑟勒斯询问到。

  察觉到帕姆尔奇怪的态度，梅瑟勒斯觉得眼前的人或许不是自己想象的那样，从她提及梅尔茜的态度和神情来看，帕姆尔似乎并不是想找她报复或者欺凌，这更像是另一种感情..

  “昨天的事想必你也听到了吧，虽然当时被布莉同学打断，不过我在那之后也反省了很久，留下这残缺的耳朵也是为了提醒自己。”

  “所以你认为昨天在我身边的就是你之前说的那位吗？我觉得可不见得会这么碰巧。”

  “…她叫梅尔茜，我之前对她做出了一些很过分的事，虽然你可能不会相信我说的，但我是真心想要向她道歉…如果你确实不认识她的话，那就请当作我的冒犯，打扰了你的休息真是不好意思，如果你真的认识她的话，我由衷地希望你能给我一个机会….”

  帕姆尔向梅瑟勒斯鞠了一躬，面对着帕姆尔诚挚的行为，梅瑟勒斯也思考着。

  “…我明白了，不过她是否接受是她自己的决定，剩下的就别强求我了。”

  “！..谢谢。那就明天下午在这个教室，可以吗？”

  “嗯。还有，我也想问问你改变的心路历程，如果你不介意的话。”

  “没问题。”

  一边咬着指甲，帕姆尔回答到。冬天呼啸着的大风剥夺着热量，帕姆尔并没有控制好被冻红的手，只能不停地揉搓着手指。

  被告白的帕姆尔一开始并没有觉得什么，毕竟理解不了爱情，但周围的同学不一样。最开始是拿梅尔茜的反应开玩笑，每次看到梅尔茜羞涩地说出自己的爱意时，周围人的”呼声”就开始高涨。然后行为便开始慢慢升级、变性，从一开始地以梅尔茜反应为乐，到之后辱骂她人格为乐，虽然看起来区别很大，但本质上的恶劣程度都是一样的。

  帕姆尔也是在这一过程中加入并成为了带头人物，最开始她也只是觉得梅尔茜的反应很有趣，接着她也想成为那个”捉弄”梅尔茜并受到众多追捧的人。于是仗着她对自己的感情，帕姆尔的行为逐渐升级。本不理解爱情的帕姆尔也在一天天的辱骂中为自己建立了所谓正确的爱情观。

  “然后便是那一天了，波洛丝闯到学校里来，她因姐姐遭遇的行径愤怒异常，凭一人之力和十几人打成平手。当时的我还想看看梅尔茜的表情，想象着她会是怎样的恐惧、懦弱，想看看她会不会在这混乱的情况下为了妹妹向我们跪下道歉。”

  关上仍由刺骨的冻风闯入的窗，但风依旧将窗户不牢固的地方咔嚓咔嚓地摇晃着，打扰着帕姆尔回忆起当时的细节。

  “不过我没想到的是，她在波洛丝被打了后早就跑到波洛丝那边去了，为了保护她的妹妹。那时的我只觉得她背叛了所谓的对我的感情，丝毫没注意自己对她做过什么残忍的事。

  所以当我和梅尔茜撕打起来时，我几乎是无理取闹地质问着她对我的爱。被我的话激怒的波洛丝冲过来给了我一拳，也是在这个时候我第一次看见了波洛丝的样子。在那一刹那我被她的果断坚定的气质和美丽的外貌吸引住了，但当时愤怒和跋扈的我只是和她们继续争执着，耳朵也是在那个时候被波洛丝用奇怪的能力切下来了。”

  回忆完自己曾经的恶行，帕姆尔不知是如释重负还是后悔莫及，重重地叹了一口气。

  “凭你家里人的势力和钱财，他们竟然会忍着吗？”

  “首先，当时我还并没有那样的背景，而且那时的家庭关系本就不好，除了勉强把我养着外根本不在意我。其次，在父母他们进入教会后，更加沉迷的他们甚至都不亲自抚养我了，基本上是’钱财和一些基本的人员动用随便给你，别来打扰我们就行。'”

  “看来你和我一样也被教会荼毒过啊。”

  “真是抱歉…”

  “不，是我多嘴了，请继续吧。”

  意外地得知帕姆尔的家庭状况，梅瑟勒斯对她教会身份的厌恶消失了，她既不是造成自己父母离开的原因，同时也遭受着相似的悲剧。

  “当开始确实闹得很大，不过由于梅尔她们和治安所有些联系，在动用了能够重现过去记录的神器后才算是让其他家长罢休。我们也被强制休学一段时间，而她们也大概是这个时候搬家转学了。

  在休学的时间里，我并没有作出什么反省，真正让我反思的是在回学校后。

  喜欢同为女生的奇怪家伙离开了，但她喜欢过的人还在，吸引同为女孩子的人不也是个奇怪的家伙吗？我就这样成为了下一个被欺凌的对象。梅尔羞涩、顺从的反应能让他们感到有趣，我气急败坏的反应同样也能。

  也是在不断地被欺凌后，波洛丝当时毫不畏惧的表情和果敢坚决的气质出现在我的脑海，羡慕憧憬着她敢于只身对抗众人的勇气，我才发现我真的喜欢上女生了。多么讽刺和无厘头啊，过去我曾做的，全都反加在我身上，也正是这样，我才开始理解、反思并且想要赎罪。”

  撩起自己的头发，没有外耳廓的一边显得格外奇怪和惊悚，帕姆尔对着梅瑟勒斯说到。

  “我也因此留下了这只残缺的耳朵，我尚可以用头发遮掩这难堪的缺陷，但我在梅尔心中留下的伤口她又该如何让其愈合呢。”

  “这就要交给你了，我没有自大到代替被你欺凌的人认可你的悔改，但我还是衷心赞赏且希望你的这份善良可以持续。”

  “谢谢你，梅瑟同学。”

  帕姆尔曲折波澜的经历让梅瑟勒斯有些感慨，也让梅瑟勒斯改变了对她的看法。

  虽然很想让帕姆尔解决一下有关布莉的问题，但梅瑟勒斯不是很想在梅尔茜的前恋人(虽然并没有交往)面前透露出自己过去脆弱的一面。即使梅瑟勒斯知道这样的情绪完全没有道理，但还是让她迟疑了开口的时机。

  “那就先再见了？我找老师还有点事要交代。”

  “嗯…再见。”

  确认着刚才老师离开的方向，帕姆尔离开了空教室，梅瑟勒斯也忧心忡忡地回到教室。

  “有什么事吗？今天菜做得这么丰盛。”

  “有些可能会让你不开心的事想要告诉你，所以至少想着做些什么让你开心一点…”

  梅瑟勒斯小心翼翼地解释着，也注意着梅尔茜的情绪。

  “没事啦，说吧。”

  梅尔茜没怎么放在心上，自然地夹着菜。梅瑟勒斯也开口说到。

  “帕姆尔，这个名字姐姐还记得吗？”

  “…啊，看来你们见面了？她没把你怎么样吧？”

  “嗯，没有，我当时也是因为姐姐透露的只言片语对她很防备的。不过，怎么说呢？..”

  “她变化很大吗？”

  “先前我带着姐姐的观念看她，确实对她有些意见。但今天和她聊了一下后，再回顾她在班上做的事，她可能确实在姐姐的印象上有了很大的改变，而且是在好的意义上。”

  “这样吗。”

  梅尔茜咽下口中的菜后，也把筷子放下，思索着。

  “抱歉，又提起让姐姐不开心的事…”

  “没事的，你既然会告诉我，那你肯定也是有自己的考虑，我也是想要好好听取你的想法才停下来的，并不是有意让你紧张。”

  “嗯。”

  梅瑟勒斯向梅尔茜复述了今天和帕姆尔的谈话，也简单说明了自己的考虑，梅尔茜也认真地听着。

  “谢谢你，小梅尔，竟然这么为我着想。不过也确实没有想到，帕姆尔会变成这样啊…”

  “我想听听梅尔姐的想法，既然帕姆尔同学都可以改过自新，那我是否要选择原谅…”

  “不要搞错了，小梅尔，帕姆尔改过自新也只是个例而已。原谅并不是在被伤透了之后看到别人的善就这么简单的决定，而是在自己有了足够力量反抗甚至要了他的命后，对自己杀意的克制和想通。弱者没有原谅的权力，弱者只能妥协。”

  梅尔茜干脆地打断了梅瑟勒斯的迷惘，对于帕姆尔，梅尔茜的态度并不算好，即使听了梅瑟勒斯的转述，她的看法也并没有太大改变。毕竟被自己最初喜欢人背叛感情，被欺凌、侮辱自己的人格，梅尔茜不可能这么快、这么简单原谅她。

  但是作为梅瑟勒斯的恋人，梅尔茜不希望自己这种过激的态度过分影响她，所以先前提及这些话题时，梅尔茜都会有意转移话题，模糊自己对帕姆尔的感情。现在既然梅瑟勒斯已经在二岔路前迷惘，那无论是作为恋人还是她的前辈，梅尔茜都应该尽自己所能给她些帮助。

  “嗯。”

  “不过，力量是一把剑，我们应当用它保护好自己的同时，也需要一颗柔软且方向正确的内心，避免单纯使用着力量导致误入歧途。”

  或许是刚才太激动了，梅尔茜不得不补充了一些自己的看法以免梅瑟勒斯朝着极端的方向发展。

  “我大概明白了..”

  “过来吧。”

  梅尔茜张开双手，梅瑟勒斯也把身子送入了梅尔茜的怀抱。倾听着梅尔茜胸膛的鼓动声，梅瑟勒斯也逐渐安心。

  “好想快点离开这里..”

  “稍微再忍耐一下吧，等波洛丝那边没问题了，我们就一起远走高飞。”

  “梅尔姐有什么想去的地方吗？”

  “之前也没怎么考虑啦，不过现在的话，只要在你们身边就好。”

  “我只想去一个安稳和平的地方，和两位一起安稳生活就好了。说起来，妹妹她是怎样的人呢？”

  梅尔茜也嗅着梅瑟勒斯发丝的气息，右手轻抚着梅瑟勒斯的后背。梅瑟勒斯的头时不时按压到梅尔茜胸部，这让梅尔茜也有些心痒。

  由梅瑟勒斯提起，梅尔茜也难得仔细回忆起许久未能直接见面的妹妹。

  “波洛丝吗？她是个追求悸动的孩子，平常喜欢撒娇，也很黏我，但认真的时候行事风格非常果断。”

  “我有些担心能否和妹妹友好相处..”

  想到自己抢走了波洛丝在意的姐姐，梅瑟勒斯感到有些不安。

  “其实，我通过契约已经和她沟通过了，她很想见见你呢。”

  “但是我觉得自己没什么特长，妹妹她见到平平无奇的我会不会感到无聊啊…”

  毕竟算是见家里人，梅瑟勒斯又担心起在姐姐事情上果断的波洛丝会不会因为在自己身上感受不到悸动，因此排斥自己…

  “小梅尔，可以闭上眼睛吗？”

  被梅尔茜要求后，梅瑟勒斯便照做了。随之而来的是嘴唇上柔软的触感，富有弹性的湿润感觉贴住了梅瑟勒斯的双唇。梅瑟勒斯也不由得睁开双眼，与梅尔茜羞涩带光的眼神相望着。

  “小梅尔真没自信呢，这是我给你的魔法，所以不算过线啦。”

  分开相接的双唇后，梅尔茜略微强硬地把梅瑟勒斯的头抱进怀里，没让她看到自己红透的脸。

  “小梅尔让我坚定了自己的爱，妹妹她知道了这件事后就已经认可你了呀。”

  似乎想起了什么，梅瑟勒斯轻轻挣脱梅尔茜的拥抱，小跑着进了房间，不一会拿着一个小匣子走出来。

  “这是？”

  将匣子打开，里面是一对朴素但十分精巧的发卡，经由精细的切割打磨，玻璃如同宝石一样偏折着光辉，不锈的铁似银一样美丽。

  “这是我做的一对发卡，虽然很便宜，不过包含着当时我最幸福的情感，充满着我的回忆。”

  “这么用心打磨，一定是为了送给最爱的人呢。”

  “是的。”

  将发卡别在梅尔茜头上，欣赏着恋人的样子，梅瑟勒斯开口到。

  “所以我才要送给你，另一只就送给妹妹吧。”

  “那这下我不拼上这条命去守护它可不行啊。”

  被梅瑟勒斯突如其来的变相告白弄的满脸通红，梅尔茜也幸福地回应着。

  “到也不用这样啦…”

  “哇，下雪了。”

  “确实，这个天在外面没多久就要冻僵了吧。小梅尔手冷吗？”

  走在上学的路上，梅瑟勒斯和梅尔茜闲谈着。路上也白茫茫地，不过给鞋装上辅助走路的钉子后，她们也不用担心摔倒了。

  梅尔茜也握着梅瑟勒斯的手，小心翼翼地走着。

  “那就是今天下午去找她对吧？”

  “嗯，要我和你一起去吗？”

  “一起吧，在门外帮我们望风也行。”

  “嗯。”

  也是如往常一样，在校门口分别后，梅尔茜回到了自己班上。

  “哟，梅尔茜。”

  “早好。”

  向班上的同学打了下招呼，梅尔茜也坐到自己座位上。

  “哦，新的发卡很好看哦。话说和你在一起的女孩是谁呀？”

  前座的女同学附在梅尔茜耳边悄悄问到。听到问题的梅尔茜也是一惊，不过关于这答案她早就有所准备了。

  “感谢夸奖。那女孩是我偶然遇见的啦。她最近遭受了一些挫折，我也是在安慰她的时候和她成了好朋友，这发卡也是她送给我的。”

  “什么啊，不过也很符合对你的印象呢，乐于助人的梅尔茜酱。”

  “你倒是在期待什么啊？”

  “是啦，说起来昨天有人在传你的谣言，说你交了女朋友。我再想着平常你对男生没什么兴趣的样子，感觉也不是没可能..”

  “这件事大家都知道了吗？！”

  有些不开心，梅尔茜一瞬间感觉又回到了初中，回忆中被嘲笑的目光所凝视的场景让她止不住地冒冷汗。

  不过比起帕姆尔的背叛，梅尔茜直觉上觉得更可能是欺凌梅瑟勒斯的那群人干的好事。

  “嘛，大家都没放在心上啦。我也只是出于好奇才来问问。况且就算是真的，平常关心帮助了我们这么多的梅尔茜酱喜欢谁也是你的自由啦，有谁来嘲笑你我们第一个打回去！”

  “…谢谢。”

  转过头，班上的其他同学也朝自己微笑示意，梅尔茜也从刚才的阴影中回来。与初中那时不同，如今自己的温柔终究得到了回报，这让梅尔茜有些感动。

  “话说回来，今天下午就有课外实践活动了啊，好激动。”

  “也是呢…嗯？这是？”

  “怎么了？”

  “没事。”

  在抽屉里找到一封信件，梅尔茜突然有了一种不祥的预感。

  (“中午一个人来后山一趟，虽然不知道你害不害怕，不过你也不想你可爱的恋人在班上暴露吧？”，该死的！这天杀的家伙！小梅尔不会有事吧?冷静下来..)

  信上嘲弄的话语让梅尔茜火冒三丈，被怒火冲昏头的她也没法使用契约通信了。

  (该死，这也是对方的计谋吗？但是唐突去她班上的话会不会正中她们预料？我也不想让小梅尔在班上太难堪…啧，动脑筋的事我是真不擅长啊…)

  “梅尔茜酱，怎么了？”

  “啊..抱歉，中午有些事，可能没法和大家一起走了，到时候帮忙和老师说一声好嘛？”

  “哦，是那位女生有事麻烦你嘛？了解啦。”

  (一般来说，就算这种保证向来不靠谱，而且也只会留下被再次要挟的把柄，但出于担心牵连到的人，我也只能答应他们的要求…恐怕他们是这么想的吧，那在他们以此的印象上，我或许可以来个出其不意？)

  怒火刺激着梅尔茜的大脑飞速运转，被欺凌过的她对欺凌者的手段还是略有了解，虽然帕姆尔的欺凌也并没有到这种程度，但对这种恶意是可以见微知著的。

  (不教训一下可不行啊，这里可不是对他们温柔的时候。况且，我早就想亲自反抗一次了。)

  久违的憎恨被再度唤醒，既然今天要和帕姆尔谈谈，梅尔茜打算将这份怒火也一并在他们那里释放了。

  “帕姆尔同学，她说可以。”

  “真的吗！太感谢了。”

  一转眼来到中午，梅瑟勒斯叫住了一个人在走廊上闲逛的帕姆尔，通知了她梅尔茜答应见面的事。

  “说起来，你现在有空吗？要不一起去食堂吃饭，我也想顺便再多了解你一点。”

  “有空的，我也希望能和梅瑟勒斯同学打好关系。”

  和帕姆尔走到食堂，随意点了些饭菜后来到没什么人的角落，两人开始了用餐。

  “突然觉得还是算了吧..”

  “怎，怎么了？我做了什么吗？”

  “额，只是觉得这几天尽是在饭桌上谈些沉重的话题，今天我还是不多说些啥了..”

  “这，这样啊。没事的，就单纯吃吃饭也好。”

  气氛变得有些尴尬，本意是避免尴尬的梅瑟勒斯也有些无奈，迅速思索着话题。

  “你吃这么少啊..”

  看了看帕姆尔碗里的饭菜，梅瑟勒斯抛出了话题。

  “因为我的兽族第三性征开始觉醒了，我是乌龟来着，感觉挺奇妙的。明明是性情温和的动物，我之前却做出那样的事…虽然我认为自己因此有所成长了，但这给梅尔她带来了太大的伤害，我每次想起来都很抱歉…”

  “如果你很担心她的话，那暂时可以放心就是了，有我陪着她呢。作为她的恋人，我一定会和她携手走向未来的。我也会变得更加强大，扫清阻碍姐姐的一切！”

  “这样，吗…”

  稍微有些复杂地看了一眼梅瑟勒斯，帕姆尔低头看向自己的碗，拨弄着里面的菜。

  “…怎么说呢，虽然有些遗憾自己被取代，但也庆幸她找到了真正爱她的人，明明并不爱她却有种失落的感觉…我还真是恶劣啊。”

  “那或许也只是人之常情吧，明明一直在意自己的人某一天突然放弃自己了，帕姆尔同学大概也是这个情况吧。”

  “嗯..我也不会就这么离开的，毕竟我还想为自己的行为赎罪…不过我还是想再提醒一下梅瑟同学，作为剑扫清阻碍时，一定不要忘了该守护的人啊。”

  “嗯，了解了。”

  “终于来了？”

  “怪冷的，我稍微请了会假，可别耽误我太久。”

  “我看你是不清楚自己的状况吧。”

  来到被白雪覆盖着的后山，梅尔茜见到了布莉和她的几个跟班。

  “说吧，想让我干什么？拿人威胁可真是下三滥。”

  “恶心的是你这种喜欢女人的变态吧，把衣服脱了，在这里给我们磕个头，说’我是个恶心的变态’就放过你。”

  “唉..”

  梅尔茜踌躇着用手伸向衣服，在场的男生猥琐地看着她，布莉也一脸嘲讽和藐视。

  “我还以为能以暴制暴呢…没想到是这种下流的行径。”

  低声喃喃地同时，梅尔茜神速般抽出怀里的木棍，虽然当时也有考虑其他武器，不过找到的东西里也就这个能用了。

  白皙的皮肤覆盖上黑色的毛发，瞳孔变得如同狼一般凶狠，犬牙也明显生长，属于人类的耳朵萎缩，取而代之的是头顶地一对毛茸茸地兽耳。这变化在一瞬间完成，木棍也狠狠抽打在离她最近的布莉肚子上。

  “咳哈！”

  梅尔茜并不想闹出人命，即使她也有疑惑过能做出这些事的人到底算不算人。总之有收住力的她也并没有用将布莉击飞好几米这样夸张的力道。本来她此行也只是给她们一个教训，梅瑟勒斯身上的淤青不说全部还给他们，也至少不能让他们一点不悔改的回去。

  “兽化？！你，你这是欺负人，你这个下三滥的东西。”

  “理解到我刚才的话了？放心，我也不会下狠手的，你们做过的恶，我会让你们明白是什么感受。”

  一旁的跟班都有些害怕地后退，可就仿佛他们所有人被梅尔茜包围了一样，没有一个人敢动，都在互相催促着其他人去吸引梅尔茜的注意力。

  “你这家伙！”

  毕竟有衣服的缓冲，捂着肚子的布莉没多久就起来了，想来能当一群男生的头头，或许她在身体能力上有说得过去的地方，梅尔茜也认真注意着她的行为。毕竟自己平时也营养不良，兽化的时间也不能很久，需要尽量在时间结束前控制住他们。

  “嘿！”

  注意到布莉身上微弱的兽化，不过凭借手上淡淡的毛发和微微伸长的指甲并不能确定其类型，放弃了通过原型体弱点击破的方法，梅尔茜将专注力集中于她的动作上。

  向后小撤步躲开了布莉的直拳，气血上头的她也没有控制好自己的平衡，没能收住的直拳带着她的身子向前倾去。

  梅尔茜也降低重心，一个扫腿再次放倒了布莉。扫试了一下周围的跟班，确认了和先前看到的人数一致，不过仍然提防着周围和后背，梅尔茜不断变换着位置和身体朝向。

  “愣住干啥？！上啊！”

  被布莉这么一说，几个跟班也颤颤巍巍地上前来。

  不过梅尔茜并没有手下留情，她知道，这些看着懦弱胆小的家伙，在收到欺凌的指令后，又会是多么骄傲跋扈的模样，被欺凌者的痛苦和这些人的遵从和放纵脱不开干系。

  “对，对不起。我们不会再做了。噫！呃！”

  木棍狠狠抽打着他们的躯干，梅尔茜的力道透过衣服在肌肉里炸开，让他们痛得咧开了嘴。

  看着几个跟班已经丧失了战意，梅尔茜也没有追打落水狗。毕竟她的目的是带着怒火教训他们，而不是怀着怒火殴打他们。

  “你还没长记性？”

  转头冷冷地问着布莉，梅尔茜此时也没有十足的余裕。兽化的时间顶多再持续几分钟，还要考虑余下的体力不能让他们发现自己的虚弱，趁早击垮布莉这个领头才是最好选择。

  布莉暴起，接上一记左摆拳刺向梅尔茜右方。梅尔茜举起右臂格挡住的同时反手握住布莉的左小臂，以腰为发力点旋转手臂的同时向后拉去。

  反关节技的痛苦让布莉准备掐住梅尔茜小臂的手瞬间停止了动作，身子不由得侧转以减轻关节的扭转，同时刻的拉力也再次破坏了布莉的平衡。

  梅尔茜在布莉摔倒前放开手，以免她脱臼或者骨折。

  “连自己的错误都不敢承认吗？！”

  “承认你妈！我怎么会被你这种家伙教训！”

  挣扎着起身，布莉捂着上半身向梅尔茜这边冲来。面对自己封锁视野的无知举动，梅尔茜直接掷出木棍。小腿的胫骨被重击，布莉再次摔倒，梅尔茜也顺势扯住她的头发。

  “好痛，好痛啊！搞什么啊，我都没有欺负你啊，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啪！”

  梅尔茜一巴掌直接甩在布莉的脸上，虽然有留意力度，但这句话确实惹怒了梅尔茜。自己曾受的痛苦，梅瑟勒斯不久前才受的痛苦，人格被侮辱，身体被折磨，精神被摧残，这一系列在她的心里竟然不算什么？！

  “你，你扇我？”

  “啪！”

  反手又是一个巴掌，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解除兽化，现在的梅尔茜纯粹因为极度的愤怒驱使着自己行动。

  “对于你们来说。随意的侮辱他人，利用他们的痛苦成为自己的快乐一点错误都没有吗？被所有人簇拥着的感觉就那么好吗？！有没有想过被这么对待的人，内心有过多么绝望和痛苦，你们的快乐毁掉了多少人的生活？！”

  “那种人的贱命怎么都好！恶心的贱种就没资格活着，我从初中开始就这么做了，大家都很开心啊，玩具只是经不住玩罢了，玩坏了就换有什么不对？！要让我能回去我就把你那个恶心的配种摁在地上让她成为奴隶！”

  “你这？！”

  梅尔茜正准备发力，突然总感觉眼前一晃，手也失去了力气，松开了布莉的头发。

  (糟..是副作用吗？不过也不太碍事，虽然纯粹的肉搏也不见得我就一定会输…)

  摇了摇头，环顾了一下四周，并没有人趁机过来。梅尔茜也拉开距离，调整着自己的呼吸。

  (这里还是离开比较好吗？不过他们没一点悔改，感觉好不甘心。)

  意外的状况让愤怒的梅尔茜略微清醒，布莉也趁刚才的空隙挣脱开来。

  “怎么，虚张声势完了？那该我们了吧？啊？！”

  (烦死了啊，说不想和你死拼到底是不可能的，但是我的生活才刚有好转啊！我想和爱着人和我爱的人一起活下去啊！)

  从侧上方用双手接住布莉挥来的木棍，梅尔茜将身体送入布莉怀里，弯腰、拱背、勾手、前摔。一气呵成的动作一瞬间便把布莉背摔在地上，也夺回了木棍。

  异状再次发生，梅尔茜只觉自己的腹部一阵剧痛。只得单手扶腿，弯着腰抬着头盯着布莉。

  (什么情况，难道说…妹妹？！)

  契约，由梅尔茜使用的异能。虽然本人并没有太过深入开发，对契约这个异能也不甚了解，但与妹妹波洛丝所建立的重要契约——生命契约，倒是十分简单易懂，保护生命的契约，但同时是剥夺生命力的契约。

  该契约在一方濒死时，会强制传输另一方的生命力，以延缓濒死一方的死亡，便于不太及时的医疗实施。但对于被剥夺的一方来说，濒死一方的痛苦和虚弱也会实时传送给她，好让她知晓另一方的紧急状况。虽然传输的生命力也有上限，不至于将所有生命力都传输走，但对于现在兽化结束后的梅尔茜，这样的剥夺无疑是雪上加霜。

  也只有至亲到愿意共担生命才会结下这样的契约，担心着远去的波洛丝的梅尔茜是这样，在意着一个人生活的梅尔茜的波洛丝也是如此。

  然而因为第一次的恋爱，梅尔茜并未与梅瑟勒斯建立这样的契约。既害怕自己的这种爱太过沉重，也害怕契约的过程会让她痛苦，更害怕梅瑟勒斯会拒绝自己。

  (啊…该死！！得快点离开这里，我还想见到小梅尔，我也还要去救妹妹…不能在这里倒下啊…)

  怀着求生欲望的一拳将布莉重重打倒在地，然而这对梅尔茜不能说是正确的选项。波洛丝失血过多的症状传给了梅尔茜，心脏极速跳动的同时全身开始发寒，梅尔茜的神志也开始模糊。

  仿佛是自己不断失血一样，刚才的一击也让梅尔茜眼前发黑，躺倒在地。

  “呜呜..好痛，好痛啊，你们几个，过来保护我。保护…”

  为了求生的梅尔茜蕴含杀意的一拳没能将力量全部落在布莉身上，但十足的痛苦、令人害怕的杀意，让她第一次害怕到哭了起来。

  然而预想之中的追击没有到来，之前的跟班也慢慢靠了过来。

  “呵..呵呵。哈哈哈，继续啊！臭女人！畜生！贱婢！哎呦！..”

  “唔！”

  看到了趴在雪地上的梅尔茜，布莉跌跌撞撞地翻起身，一边笑，一边四肢着地地爬到梅尔茜身边。一脚踢在梅尔茜侧脸的同时又摔坐在地上。

  被这一脚踢中，梅尔茜只觉得脑里钟鼓齐鸣。痛苦让她忍不住出声，但眩晕和无力感让她无法行动。

  “给我脱！你们都给我过来，过来！”

  一群人迅速围了过来，发了狂似的哄笑着，撕扯着梅尔茜的衣服。麻木的脸上扭曲出了滑稽的笑容，空洞的眼珠里被轻蔑和鄙夷晕出了光泽。

  “你怎么带着这么值钱的玩意，去卖身找的钱？”

  粗暴地扯下梅尔茜头上的发卡，梅尔茜只觉得头皮剧痛无比，但更加痛苦的是她的内心。眼看着代表着梅瑟勒斯爱意的礼物被夺走，浑身无力的梅尔茜却什么都做不到。

  “还..给我…”

  用尽全力的话语也只能消失在寒风中，连拼上性命都做不到，只能这样躺在寒风中等待生命的消逝，梅尔茜充满了绝望。

  梅尔茜想尽力护着自己的身体，却什么都做不到。意识不清的她已经听不到周围的嘲笑声，朦朦胧胧中是梅瑟勒斯和波洛丝的面孔。

  (抱歉，妹妹…抱歉，小梅尔..我应该再多相信你一点的，应该再多依靠你一点的，对不起…)

  悲剧，对读者来说，是将美好的事物无情地摧毁掉。然而，对经受着悲剧的人来说，悲剧仅仅是无数不凑巧的巧合接连发生，是命运的连续拳，是不停歇的江流。你可以凭借一时挣扎苟延残喘，但它也可以以更大的洪流将你淹没。

  如果梅尔茜早些与梅瑟勒斯沟通、如果梅尔茜愿意和梅瑟勒斯建立生命契约、如果梅瑟勒斯提醒帕姆尔了布莉的不轨行径、如果梅尔茜依靠同班同学、如果梅尔茜晚些，解决了妹妹那边异状再赴会，太多如果，太多可以避免的选项。然而，因为突然的幸福，梅尔茜迟疑了，梅瑟勒斯迟疑了，初次的爱让两人都失去了理智，感性让她们有了多余的考虑，造成了最无奈的悲剧。

  气若游丝的梅尔茜赤身裸体地躺在冰天雪地里，她的意识也逐渐消散，全靠兽族足够强韧的躯体吊着最后一口气。

  “！”

  “怎么了？”

  回教室的路上，梅瑟勒斯只感到一丝心悸，停住了脚步。

  帕姆尔有些担心地看着梅瑟勒斯，随即停在她身边。

  “没…可能只是错觉吧。”

  “哦..”

  “帕姆尔，老师叫你去一趟办公室，说是给你之前教学的资料和其他用具。”

  “那我先走了。”

  传话的同学向帕姆尔走来，听到消息后帕姆尔也随即前往办公室。

  向帕姆尔挥手致意后，仍然心有余悸的梅瑟勒斯前往了厕所。

  “哈..究竟是怎么回事？联络一下梅尔姐吧..”

  “在哪？那边吗！我要狠狠收拾她！”

  耳边传来布莉刺耳的叫声，梅瑟勒斯皱了皱眉头。不过随着脚步声越来越近，梅瑟勒斯突然有了一种不祥的预感。

  “哟，找到了啊。你这个小畜生。”

  “像落水狗的不是你吗？”

  看着眼前脸上青一块紫一块的布莉，梅瑟勒斯鼓起勇气反抗到。

  “废他妈的话！”

  布莉突然冲过来，虽然梅瑟勒斯吓了一跳，不过还是勉强躲了过去，也趁此逃出厕所。

  (怎么回事？这光天化日的都敢直接上了吗？)

  “呀，你听到了吗？刚刚那个女生一边喊着’终于搞死了那个母狗，接下来就轮到另外一个畜生了’，一边到处跑。”

  “哇，还是离她远点吧。”

  。。。

  如同晴天霹雳一样击中了梅瑟勒斯，她停下了脚步。

  (搞死？等等..什么和什么啊，不会吧。)

  “呃啊！”

  背部一阵剧痛，梅瑟勒斯一下子被打飞到几米远的地方。想要站起来的她却发现腿怎么也动不了。

  “看看现在还有谁护着你？！”

  只见布莉拿着一根折断的木棍，也不知是不是因为刚才的重击断掉的，断开的地方裸露着许多木刺，布莉就这么横着向梅瑟勒斯的头挥去。

  双手撑着地的梅瑟勒斯来不及抬手，想要仰身躲避的她却因为仰角不足没能完全躲过去。木刺划伤了她的左眼和脸旁，鲜血不住地流淌着。其他跟班的拳头也跟着砸向梅瑟勒斯。

  “好痛，好痛啊！”

  一只眼失明的恐惧感，捂着眼睛的手上传来的异样感，头部和眼眶处传来的强烈的痛感，让梅瑟勒斯不由得叫出声来。

  “没错，就是这个叫声，再叫大声点！刚才那个母狗一点声音都没有，无聊死了。”

  “姐，姐姐？”

  手上搓着梅瑟勒斯做的发卡，布莉戏谑地叫着。

  (发卡..姐姐她？不会吧，梅尔姐一定只是被抓掉了发卡而已，一定没有事的….但是梅尔姐保证过会拼上命保护它的…梅尔姐死了？…)

   “欸，没错，就是你口中的那位。真可惜啊，被我丢在冰天雪地里，大概也冻死了吧？不过没想到她身上还有这值钱玩意啊，要么是偷的，要么就是她去站街找男人买的，你身上也有吗？”

  一瞬间，梅瑟勒斯的脑袋里，恐惧感、痛感，这些感觉全都消失了。只剩下——愤怒。

  一边嚣张地笑着，布莉的手不停地挥舞着木棍。鲜血染红了这半根木棍，先前锋利的木刺也被打得开了岔。

  “啊～啊～，就算是使用了兽化，也就那样嘛。”

  兽化，作为兽族的一种特征。既可以是一种变化技能，也可以作为常驻的状态，这些都因人而异。在这样的状态下，兽族可以得到大幅度的恢复力强化、体力强化、动态视觉强化等。虽然没有具体的理由，但这种状态与强烈的情感脱不开关系。

  而针对兽化，也分为不同的程度。轻度的兽化无法覆盖全身或者无法在局部长期存在，高级的兽化便可以做到以上程度，但会伴随虚弱等副作用。不过也有因罕见而鲜有人知的一类兽化…

  梅瑟勒斯心中的情感猛地炸裂开，随之裂开的还有她的下半身。具有八只脚的蜘蛛体撕裂开像茧一样的下半身后，不遵守物质守恒一般地出现了。梅瑟勒斯的整个上半身嵌在蜘蛛体的腹部之前，原在头胸部的螯肢和脚须现在生长在梅瑟勒斯的小腹部，伸展开的八足占据了整个走廊的宽度。

  嵌合兽化，将无法以人类肉体承受的原型体，在具有天赋的前提下辅以强烈的情感，便可实现这样可近乎完美发挥实力的无副作用兽化。

  “呃啊！”

  像是天生就伴随着这些腿一样，梅瑟勒斯迅速地掌握它们的使用技巧。后四对足快速向前的同时弯曲前两对附肢。一瞬间靠近了布莉几人后，弯曲的螯肢瞬间弹射击出，尖端的螯牙将布莉的肩部连同锁骨一并击穿。另外两只附肢也附带着十足的力量连续弹射出拳，打在其他人的胸口正中央。

  “不，不要过来！”

  将布莉摔在地上，梅瑟勒斯举起螯肢，冷冷地看着面前的人。

  或许是从没有看过这样诡异的场景，布莉吓得立刻爬起身，双肩的粉碎让她同时感受着剧痛。她的大脑在此时完全混乱起来，痛苦、恐惧、求生再加上梅瑟勒斯的毒液影响，各式各样的分泌物刺激着神经，激励着她行动，而梅瑟勒斯就像是松开咬住老鼠的猫一样，在后面静静地看着。

  “救救我！你们快点醒过来！呃啊！”

  布莉想要踹醒一边昏过去的跟班，自己却又一个不稳失去平衡，被粉碎的肩部随即遭受激烈的摇晃，无法忍耐的痛苦让她全身能动的肌肉不停痉挛着。

  看着她跑出不远的距离后，梅瑟勒斯腹部一用力，白色的丝液在高压下喷射而出，黏住了布莉的双腿。布莉再次摔倒在地，双肩更是直接受到重击，让她刹那间昏死过去，尿液也不受控制地流出来。

  “真脏啊。”

  八只脚熟练地将布莉拖拽回来，在地上留下两道血痕。梅瑟勒斯捏住布莉的双肩将她举起来，巨大的刺激不由得再度让她惊醒。

  但不知是不是因为毒性发作，醒来的布莉只是张大了嘴淌着口水，没法说出一个字，不久又晕了过去。梅瑟勒斯也随即望向四周，刚才被击飞的几人胸口也明显凹陷下去，口中不停地冒着鲜血。

  钱财被抢去的委屈和伤心，被无缘无故围殴的痛苦和恐惧，以及如今的恋人也被夺去的绝望，曾经被欺凌的一幕幕闪过，与梅尔茜短暂相处时的美好片段也一同闪过，拥有了足够的力量，梅瑟勒斯将这些无处可去的情感全都还给了造就它们的人。

  也不知过了多久，将被自己打到不成样子的布莉扔在地上，单方面的殴打早已昏死过去的布莉并没有让梅瑟勒斯的怒火得以发泄。捏紧自己的拳头，鲜血从她的拳缝里渗出。即使有了这样的力量，即使强大到不再害怕来犯的人，但梅瑟勒斯已经没有可以守护的人了。

  “梅瑟同学！”

  帕姆尔第一个赶过来，基本上是怪物模样的梅瑟勒斯浑身是血，四周也是狼藉一片。偶然听到了些学生的聊天，帕姆尔这才连忙赶过来，没想到才分别十几分钟，就出现了这样的变故。

  “醒醒！梅尔茜，梅尔茜在哪里？！”

  “帕姆尔，梅尔姐已经..”

  心灰意冷的梅瑟勒斯踌躇着想告诉帕姆尔梅尔茜离去的事情，但却被之后的话语打断了。

  “在，在后山。走，走的时候还有气，别，别杀我！”

  为何会这样呢，明明自己向梅尔茜保证过，要正确地使用力量；明明对帕姆尔说过，一定会在关键时刻在守护和肃清间做出选择。为何自己没有在占据上风的第一时间询问梅尔茜的状况呢？

  是这样吗。原来一开始自己就没有想象过梅尔茜活下来的情况，自己在一开始就已经认为她已经死了，自己所有的发泄都是为了倾泻自己的不满，完全没有一丝为了梅尔茜的念头。原来，自己是这么无情的人吗？

  梅瑟勒斯完全懵了，她感觉自己好像在动着，跟着帕姆尔做着什么，但她的注意力完全无法集中，她不愿去想，也无法思考。

  抱着梅尔茜身体的手抖得发慌，不是因为梅尔茜身体的寒冷，只是因为梅瑟勒斯内心的冰凉。

  注意力稍微集中了些，梅瑟勒斯才注意到外面已然漆黑的天空，自己坐在治疗室外的凳子上，帕姆尔在面前来回踱步。梅瑟勒斯抖动着嘴唇，试图将自己的自责和内疚吐露出来。

  “对不起…我！”

  想要脱口而出的话语被帕姆尔的拥抱打断，混杂的感情从眼眶涌出。但梅瑟勒斯也只能忍着哭泣声，夺走了梅尔茜最后生机的是她自己，自己没有脸面对诚心想要向梅尔茜道歉的帕姆尔。自己的保证是虚伪的，自己的行为是虚伪的，自己对梅尔茜的爱也是虚伪…

  “这不是你的错！夺去梅尔生命的是他们，让你陷入失控的是他们，不要把罪责强加给自己。”

  “但是我根本没有考虑到梅尔姐的…”

  “在那样的情况下，要求你保持清醒不是强人所难吗，不要再这样折磨自己了..”

  两人紧紧相拥，摆钟走过的滴答声仿佛重锤敲在她们心口。

  午夜零时，摆钟发出低沉的鸣响，宣告了这一天的结束。身着制服的女人走出，宣告了一个生命的终结，两位少女跪倒在她身前，泣不成声。

  “学校这边的事我会帮忙处理的，你不用担心。”

  “麻烦你了。还有，如果可以的话，把那群人的命留给我可以吗？”

  “这…”

  “罢了，就当我开了个玩笑吧，我会亲自去找他们的。我也不想让朋友为难的..”

  “梅瑟..”

  在城外荒凉的墓地中，梅瑟勒斯和帕姆尔做着最后的道别，昨天自己大闹一场还是没闹出人命，或许是兽族顽强生命力的原因吧，在梅瑟勒斯看来却无比荒谬，作恶的人终究没死，然而自己所爱的人，被欺凌的人却再难睁眼。梅瑟勒斯在心里确定好了先前欺凌的几人，准备由自己给这乱世的不公一个交代。

  依旧内疚自己错误的抉择，梅瑟勒斯也明白自己还有事去完成，梅尔茜的妹妹还需要自己给她个交代，即使自己已经没有资格再把发卡送给她。虽然很想以死谢罪，但活着不也失为一种赎罪的旅途。以死谢罪，一死了之，以生谢罪，才是对逝去者最好的抚慰。

  “我不会对你的决定多说些什么，路上小心。现在记得梅尔茜的就我们几个了，要珍惜自己啊。”

  “我，明白..没有什么能阻碍我这个无情的人的…”

  自嘲地笑了笑，梅瑟勒斯的脸上尽是苦涩。

  “记住梅尔她曾经的温柔吧，至少需要有人能够记住她美好那一片段，那也是只有你才能做到的。带着她的温柔活下去吧。”

  “嗯。”

  帕姆尔离开了这里，但梅瑟勒斯依旧伫立在这。像是与过去难舍难分，也像是回忆着在一起的点点滴滴，又像是在思索着帕姆尔的话。

  到底过了多久呢，梅瑟勒斯轻轻叹了一口气。再次兽化后，梅瑟勒斯利用蜘蛛的多足快速掘开墓穴，亲手打开了掩着的棺木。

  并没有闻到异味，或许梅瑟勒斯有意识地屏蔽了这样的想法吧。轻轻抬出梅尔茜的躯体，褪下她的衣物打包好，梅瑟勒斯打开放好两枚发卡的首饰盒，将夺回的有些弯曲的发卡重新别在她的头发上，看着昔日的恋人。

  不知道是不是帕姆尔有吩咐人处理，梅尔茜的身体亦如之前所见一样漂亮，至少在作为恋人的梅瑟勒斯看来是这样。再次将手抚在她裸露着的双峰，梅瑟勒斯将她抬起侧耳倾听着，但也并没有预想中的鼓动声。

  释然地将她平放下来，梅瑟勒斯望向梅尔茜的双唇，依旧是淡淡的红色，仿佛她还没有逝去一样，只是微微干裂得有些发白。抿湿自己的嘴唇后，梅瑟勒斯挨了上去。

  望着现在梅尔茜鲜红色的双唇，梅瑟勒斯笑了。这是她第一次主动亲吻梅尔茜，虽然梅尔茜并没有足够的反应….

  简单地在墓地里结了一张网，梅瑟勒斯将梅尔茜放置在上面。游走的八足从腹部末端的丝腺不停运着蛛丝，也不停地抚摸着梅尔茜的身体，梅瑟勒斯用自己的丝将梅尔茜一层一层包好，最后用极具黏性的丝液粘在蜘蛛体的腹部上方。

  将一切都重新归位，梅瑟勒斯清理了一下自己身上的尘土后，再在墓碑前点上香烛。

  想要带着梅尔茜的遗体这样的想法，梅瑟勒斯并没有告诉帕姆尔，不仅是不想让她担心，也因为梅瑟勒斯也明白这念头的病态。但毕竟梅尔茜说过想要和自己在一起，自己也说过要与梅尔茜相伴，这是现在梅瑟勒斯唯一可以具体实现的承诺了。

  “走吧，梅尔姐。”

  敏捷地在密林中穿行，梅瑟勒斯的身影不一会便消失了，只留下墓碑前的香烛缓缓飘摇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