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线/同人/小说]倘若幸运得以延续[原路踏上远路][短篇][Lycoris Recoil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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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一声轻吟，泷奈从睡梦中醒来。洗漱更衣，整理容貌，一番打理之后，前往据点待命。

      又是艳阳高挂的好天气。路上行人疾走，路边花草摇曳。

      日本人以「集体规范意识」闻名，即使通勤迫于眉睫，也未有人为了抄近路践踏过一草一木。未经世事的花草树木，一派宁静祥和的景象。

      殊不知是那犯罪者暗色的血液，滋养了人们脚下的土地。

      生活在地表之人平平无奇的日常，与之对应的是地底之人lycoris们无声无息的杀戮「日常」。

      自泷奈被下调至日式咖啡馆「Lyco Reco」已经过去了两个月。这两个月的生活与在总部时的大相径庭。

      虽说隔三差五的正式委托让泷奈从不敢放松。但是任务之余，接待客人，造访幼儿园，协助警局寻找失者…如此丰富的任务外活动为她的日常平添了几分生活感。

      8：26 A.M. 店内执勤

      锦木千束（）

      井之上泷奈（出勤）

      泷奈的起早作息已经刻印在了她的生物钟里，而某人显然不是这样。

      「糟！迟到了迟到了！」

      店门打开，满脸焦急的少女正是千束。

      「早上好，泷奈酱，老师，我来晚了，因为……」

      「好，且勿狡辩，换制服吧。」

      听老师这样说，千束只好先收回话茬。她向泷奈露齿嬉笑，随后进入了里屋。

      换上店员的制服，千束开始了工作。也许是因为工作日的早晨，顾客比较稀少。整理好前一位客人留下的餐具后。千束那不甘安分的心便驱使她靠近了泷奈。

      「泷奈，上次推荐给你的电影有看吗？」

      「嗯。」

      「怎样怎样 很好看很新奇吧。」

      「硬要说的话没什么感觉。」

      「哎～」

      千束的脸上露出些许失望，但转瞬又振作起来。

      「两位女主经历生死后的重逢场景，你记得吧？」

      「有印象。」

      「我们来做吧，像电影里一样。」

      「就算我说不你也…」

      千束向着泷奈抱了上去。

      若是从前，千束每每抱向泷奈时，后者都会绷紧身子，仿佛在警惕着什么。而如今，她业已习惯了千束如此亲密的示爱。

      被抱的人眉宇稍稍舒展了些，这一抱或许缓解了工作后的疲累也说不定，泷奈如是想（但今天客人并不多，并无疲累可言）。

      「泷奈酱，这样可不对哦。」

      「怎么…」

      「泷奈酱好冷淡！漫画里的主人公们再度相见时，难道是只有一方的一厢情愿，另一位觉得自己的搭档怎样都无所谓吗？」

      「…我知道了」

      泷奈抬起双手，沿千束的背部一路延伸，指尖掠过之处，给后者留下丝丝痒意。

      她并未迟疑，紧紧抱住了千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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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若要说最令泷奈头疼的环节，那自然是拜访幼儿园了。面对蜂拥而上的孩子们，泷奈觉得，这要比解决同等数量的敌人还要棘手。

      眼见千束被5，6岁的孩子们团团围住，泷奈不禁咋舌。自己已经跟随千束来过幼儿园数次了，虽说也有些习惯了作为「知心姐姐」的角色，却也绝做不到像千束那样如此自然地穿梭于小小的身躯之间。

      玩闹之余，来到了休息时间。千束和泷奈寻树荫处坐下，孩子们在不远处追逐嬉戏。

      「想起第一次和泷奈来幼儿园，那时候你完全无法和小孩子交流呢。现在如何？你也觉得孩子们很可爱吧。」

      「也许是吧…」

      「唔，好想看小时候的泷奈啊，一定可爱到爆了。啊，虽然现在也很可爱就是了。」

      「小时候的话，只有用作身份牌和体检报告时才拍过照片吧。」

      「可不是，那些照片现在无处寻了，好可惜啊。所以说DA啊，真是不把lycoris当人，连人家的童年回忆都不保存下。」

      千束眯起眼睛，撇了撇嘴，作出鄙夷的神态。片刻后又转过头来，以笑脸迎上自己心上的可爱之人。

      「不过没有关系哦，因为我没有见过小时候的泷奈，所以现在的泷奈在我心中就是第一可爱！」

      「谢谢。」

      泷奈笑了。笑着道了谢。

      千束心下一颤——不，虽然是很高兴啦，但还是心下一颤。虽说自从自己在DA帮泷奈教训了风希二人起，泷奈就不再时刻板着一张冷脸了，开心的时候偶尔也会笑。但是，仅因自己的一两句俏皮话就展露笑容，还真是不同于她以往的作风。该说是她变了吗？不不，眼前的泷奈怎么看都还是那个不苟言笑的lycoris，只是现在表情稍微丰富了一点而已。

      泷奈直视着千束的双眼，露出些许疑惑的神色。千束这才意识到自己看着泷奈的笑容僵在了原地，赶忙寻词打趣。

      「不不，这是…」

      一阵轻快的脚步声打断了千束的话语，两人的目光从彼此的眼瞳中移开，转向脚步声的来源。一个梳着马尾辫的小女孩小跑着来到了千束跟前。两人知道，这孩子名叫玲奈子，是幼儿园的大班生。

      「千束姐姐，我有悄悄话想跟你说。」

      玲奈子瞥了眼坐在一旁的泷奈，随后双手捂嘴作传声状，那意思再明显不过。千束也很是配合，将耳朵贴近她的嘴巴。

      那是以气声传递的告白，但泷奈以她出色的听力仍得以捕捉。那女娃说的分明是——

      「千束姐姐，玲奈子长大以后要做你的新娘。」

      「真敢说呢，小玲奈！好哇，姐姐等着你哦。」

      千束嬉笑着脸，抬手摸了摸玲奈子的头。得到应允的小女孩蹦跶着走了。

      「年轻就是好呢，你说是吧，泷…」

      她未能喊出泷奈的名字，只感到身旁一阵恶寒。泷奈正直勾勾地盯着自己，那双眼宛若上膛的手枪。以光速射出的眼神，即使是自己也难以躲闪。

      「泷，泷奈，这是…」

      「你刚才对那孩子说的话，是认真的吗？」

      「不不不不，你知道是我开玩笑的吧。lycoris没有户籍，没法结婚的，而且日本尚且不承认同性结婚呀。」

      「那么你对她这么说就是不负责任的行为。」

      「所～以～说～，只是开玩笑而已啦。」

      千束绝不是迟钝的人，虽说泷奈语气平静，她也能觉察到其言语中的嫉妒之意——泷奈不同于自己，出口之言不带夸张或打趣。进而反思自己心中所想，泷奈之于自己究竟是何许人呢？搭档？朋友？思来想去却得不到一个明确的答案。可以确定的是，她并未将泷奈与自己视作朋友以上的关系。但如果——只是如果——泷奈对自己抱有朋友以上的感情呢？千束思索片刻，觉得若真是那样，自己也一定会…正面回应她的感情。

      千束回想起在DA时自己鼓励泷奈的话语和抱抱举高高，在此刻有如告白般羞耻。

      若是再多想的话，仿佛自己就会身陷漩涡之中。千束拍了拍泛红的双颊，整理了下思绪。说到底，泷奈并不像外表看上去那样冷淡。在共同相处的这些天里，对自己产生一定的好感也不足为奇，绝不能擅自定性为高于友情的喜欢。

      她在心底里警告自己，不要太得意忘形了。

      「既然结婚什么的能当做玩笑话，那你之前说能遇到我很高兴，莫不也是场面话？」

      原来这个话题还没结束吗？千束本以为两句重复的辩解，再加上自己的一段内心独白后，这一幕就应该要结束了。只是没想到，泷奈如此穷追不舍。

      「我说泷奈啊，那时的我可是抱着很大的觉悟说出那段话的，你要这样说，我可是会伤心的。」

      「那么，就请你现在重现一次当时的场景吧。」

      「哎？当然可以。」

      千束从未想过泷奈会提出这样的要求。她知道这并不是什么难以满足的要求，毕竟已经做过一次了。何况自己对小孩子的语气确是有些轻浮了，即使表面上看只是与孩子的玩笑话，但自己大概是有愧于泷奈吧。

      怎么感觉，好像是在哄生气的女友一样。

      如此想道的千束，脸部一下子就上了温度。

      自己怎会变得如此奇怪？明明那时毫不迟疑地就做了，现在却踌躇不决。

      千束犹豫了，她手上的动作随之迟缓下来。扭头四顾，幼儿园的两位女教师正站在数米开外的树荫下，目视着一如既往地打闹着的孩子们。没有人看向她们。

      眼前的泷奈脸上，少了三分凌厉，多了三分渴望。面对渴求着自己的泷奈，千束是怎样也不忍辜负于她的。只得尽力收起自己的羞耻，硬着头皮上了。

      千束伸出双手，缓缓搂住泷奈的后背。双臂一较力，抱紧了怀中之人。

      「泷奈的选择是正确的哦。能够遇见你，我真的，真的很幸福。」

      「谢谢，我知道你是真心的了。」

      泷奈笑了，今天的第二次。

      「没想到泷奈会向我提出这种要求，真是可，可爱呢。」

      从牙缝中挤出俏皮话的千束，俨然不知自己的脸已经红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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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近为情所困的千束，有些不在状态——此前一直由千束引导的泷奈，如今频繁地对她表示好感，反而令她有些不知所措——现在的千束，甚至有些不敢与泷奈对上眼神，只怕自己羞涩的表情暴露无遗。

      原本十分相信自己身为lycoris的专注力的千束，如今也不得不承认，自己也会因为某些原因在任务中分心。泷奈似乎看穿了她的心思，轻声道。

      「你的状态不是很好。现在任务中，请集中。」

      泷奈的声音穿透了千束的思绪，后者的心中荡起一阵酥麻。

      正如泷奈所说，此刻，在这座废弃的仓库中，千束与泷奈正与一伙雇佣兵对峙。

      千束定了定神，她决定速战速决。

      所幸，即使专注力下滑，千束身为lycoris的作战能力是没人能够否定的。

      一顿摧枯拉朽般的清扫过后，只剩下那名雇佣兵头目还保持双足站立。

       「怎么样，还要反抗吗，不如缴械投降少受点罪吧。」

      见对方没有放下武器，千束也摆好架势。她的双眼扫过佣兵头目的肢体，捕捉着对方的一举一动。

      「砰！砰！砰！」

      子弹擦着千束的发梢飞过。扭头，侧身，以最小的动作幅度躲过所有的威胁。

      那头目见此情形，先是一惊，随后举枪连发。只见那黄发少女在流弹间闪转腾挪，却始终为停下向前的脚步。枪里的子弹很快用尽，男人伸手摸向腰间的弹夹。

      千束心里觉得好笑，眼前的人居然妄想在敌人眼皮底下换弹。于是举起装有非致命弹的手枪。

      「砰！」

      一声枪响，子弹正中男人的眉心，鲜血喷涌。

      是泷奈开的枪。

      正在千束愣神的时候，男人向后方倒下，红白之污物从弹口汩汩流出。明眼人都能看得出，已经没人能挽回他生命的流逝了。

      千束无法理解她所见的一切。

      无论怎么看，方才都不是她泷奈应当开枪的时候。难道是她不信任自己，觉得电波塔事件的英雄，解决不了如此简单的事态吗？不，不对，太奇怪了。明明此前的数次行动中，她都是无条件相信自己的能力的，为何如今面对一个几乎等同于缴械的敌人下此杀手呢？再者说，泷奈是再了解自己的行事准则不过的，她知道自己会尽量保全敌人的生命，也在与自己的相处中理解并接受了这样的准则。几日前，她居然还问自己要了些非致命弹，说想要联系下非致命武器的使用方法呢。为什么现在却反其道而行之呢？不解，不解。难道，难道和她近期对自己态度的转变有关？

      再看看倒在血泊中的敌人，千束自觉血气上涌。疑惑，责难，悲伤，满溢的负面情感扭曲了她的五官，终只汇成一句质问。

      「为什么要开枪？」

      泷奈的表情如往常那样平静。她只留下了一句话，便转身离去。

      「这就是你的自负，千束。」

      哈？

      不明所以的话语令千束愈发气恼。她悲于一条生命的逝去，更愤于一直以来受自己引导的泷奈，居然会做出这种事。

      抱着一丝侥幸心理，千束检查了那句已经开始丧失温度的躯体。

      「果然，已经没有办法了…」

      这时，躯体腰间的弹夹旁，一件反光的东西吸引了千束的注意力。靠近观察，竟是一个银色的按钮，或许能触发某种机关。千束仔细检查了尸体全身，果不其然，此人的两侧腰间有着相同的按钮，俱以弹夹做隐蔽。而同样在腰间，两侧各挂着一个银色小圆筒。她将尸体扶起呈坐姿，自己蹲伏于后方支撑，而后按下左边按钮。霎时间，左侧圆筒打开，数根银针齐射而出，其速度不亚于子弹，直到撞到仓库墙壁才落在地上。换另一侧试验，也是同样的效果。

      千束这才后知后觉。

      那头目哪里是在换弹，分明是放暗器！

      拾起散落在地上的银针，细细打量，又有了新的发现。

      「针上有毒。」

      回想刚才的清形，自己在离那人几米近的距离，又丝毫没有料到自己会遭暗算，即使自己有再大本事也难以躲闪了。

      如果泷奈没有出手，那么在自己的非致命弹出膛前，毒针就会刺入自己皮肤，到那时，死者的名字就要变更了。

      失职的是自己，成长的是泷奈。

      泷奈在敌人抬手前预料到了他的意图，并作出了最正确的判断。若要在片刻间使防弹衣加身的敌人丧失行动能力，只能一击毙命——只是废掉一臂的话，另一臂依旧能施放暗器。

      「正确的判断…吗。」

      千束觉得，自己此刻的表情一定十分难看吧。因为自己，正在做和泷奈的前队友一样的事。

      悔恨的泪水滑落，为自己的失职，更是为自己对泷奈的辜负。

      千束终究不是停滞不前的那种人，整理好情绪的她，知道现在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

      「呜呜呜哇哇哇哇啊啊，泷——奈——，我错了嘛，原谅我好不好。」

     千束好不容易追上泷奈，正想道歉，没想到泷奈头也不回地开启了百米冲刺，不甩掉千束誓不罢休。千束只好在后面苦苦追赶，边跑边拖着长音向泷奈求饶。

      两人你追我赶了一会儿，泷奈突然一个急刹，转身目视千束。

      突如其来的凌厉目光教千束打了个激灵，她不敢直视泷奈，眼神飘忽不定。却没想到，泷奈一个箭步上前，伸手捏住了她的脸皮。

      「你有话想对我说吧，那就请你好好地看着我。」

      千束只好照做。四目相对换来的是自己滚烫的脸颊。

      「泷，泷奈，对不起。这次的事，我既没能好好完成任务，又错怪了你。明明你是在救我，在帮我挽回局面，我却那个样子…」

      千束一副要哭出来的样子。

      「好啦好啦，这件事我已经不生气了。只是…」

      「只是？」

      「有件事我很好奇。」

      「那位传奇的lycoris，居然也会在执行任务时分心呢。除了刚才的事，你应该还有别的事情想对我说吧。」

      「嘶——」

      被道出心事的千束，脸一下子涨得通红。

      先是温柔地安慰自己，而后有像个小恶魔般意欲窥探自己内心最柔软之处，千束还是第一次见到拥有这两面的泷奈。

      千束终究是坦率之人，既然泷奈主动问起，自己也愿意全盘托出。

      「其，其实…」

      「其实？」

     「对不起这是我的私心但是我不想你回去DA!」

     千束红着脸，飞快地讲出了自己心中所想。听得这话，泷奈的表情变得微妙。

     「为什么呢？一直说要帮我回到DA的不是千束吗？」

      「没，没错，我是这么想的。但是如果你回去的话，会很忙吧，那样我们就没法再一起经历各种各样的事情了。所以果然，我，我还是不想你回去，我想，以后…以后我们一直在一起的话…就好了…」

      「噗…」

      泷奈再也没能忍住笑意。扑哧一声后，她似乎意识到这样笑不太妥当，于是又板起脸来。然而，时不时上扬的嘴角再次出卖了她。

      见此情形的千束，好气又好笑。

      「泷奈！你别笑啊，我好不容易酝酿起来的感情，气氛都被你毁了！」

      「啊抱歉抱歉。」

      道歉过后，泷奈果真就板起了脸。「真的认真起来了呢。」千束这样想道，却没有意识到两人间的距离正在逐渐拉近。

      「这就是我的答复。」

      千束所迎来的并不是言语，而是唇瓣上柔软的触感。

      第一次的亲吻，有幸是和自己喜欢的人。

      泷奈并未做多余的动作，也没有停留太久。恢复自由的嘴唇，焦急地诉说着。

      「遇见你是我此生最大的幸运。倘若幸运得以延续，我便不会离你而去。放心吧，DA的事情我已经放下了。我们一起向前看吧。」

      那之后，千束扑到泷奈怀里哭了好久。杂糅在一起的情感终于爆发。可以确定的是，最后剩下的，一定是喜悦的泪水。

      从今往后的每一次牵手，每一次拥抱，都将被赋予不同的含义。